第4章 阿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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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个尤家年长的人在耐心地问新郎，新郎先是一味地哭泣，好半天，他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个大概。原来神秘的黑衣人出现之后，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黑衣人吸引过去了，而左上角尤之雅却变得非常烦躁不安，当凤在舞出手时，尤之雅对阿云说她去后院有点事，阿云见她神色有异，本想劝止，可又羞于开口，没想到她去了后院后，竟然久久未归……</p>

说到这时，阿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，一半是吓的，一半是为尤之雅担忧。</p>

好端端的一桩喜事被搅成这个局面，众人都十分惋惜，不由暗恨黑衣人居心叵测。巴不得红衣人赶上黑衣人，再好好教训他一下。</p>

尤家的几个年轻的本家子弟各自领了一批人，开始四处寻找尤之雅。而一些远亲见此情形，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，便向尤长啸说了些慰藉的话，纷纷告退。</p>

人很快少了七八成，尤家一下子显得冷清下来。</p>

阿云被几个老妈妈劝回洞房内，红烛依旧，可新娘却不在，阿云止不住又落下了泪来。</p>

按理，像潘文依这样的远亲，早该离去了，但她却还是待在那儿。尤长啸很快便注意到这个陌生的半大年轻人，有些惊讶地道：“这位姑娘是……”</p>

未等潘文依回答，边上一人抢了先道：“这位是潘集镇赵般澄的女儿。”</p>

尤长啸看了看她，颔首道：“原来是赵小姐，几年不见，已经长成大人了，不错，不错，令尊大人为啥不来呢？”</p>

“我父亲身体欠安。”潘文依站了起来，渐渐地道：“我可以找到表姐。”</p>

尤长啸神色一变，随即惊喜交加地道：“真的吗？”</p>

潘文依平静地道：“表姐的失踪，显然与黑衣人的出现有关，而黑衣人所言的核心内容，无非是说出了一件事，那便是段儒言的死！至于段儒言是什么人，在什么地方，我却不知，不过，我可以断定表姐一定是为这个名叫段儒言的人而失踪，或者说是出走的。”</p>

尤长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，而他身边的人则更加尴尬，都拿不满的眼神来看潘文依，潘文依却故作不知。</p>

尤长啸苦笑道：“不瞒钱小姐，黑衣人所说的段儒言，乃是一风尘男子……”</p>

潘文依一脸的歉意：“原来那黑衣人是在信口雌黄，胡编乱造，想要诬陷良人……”</p>

尤长啸摇了摇头，道：“这也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，我那不肖之女与这段姓儒言之间，的确有一段孽缘……唉，都怪我教女不严……可我又怎样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？更何况，至今还没听说有什么男子被杀。”</p>

潘文依心中一动，不错，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段儒言的死讯传开呢？按理来讲这种事一向是传播得极快的。这其中，是否是藏有什么古怪呢？</p>

只听得尤长啸接着道：“没想到钱小姐小小年纪，竟如此聪慧过人，钱老爷有福气呀……钱小姐的意思是说应该去段儒言所在的地方找一找我那不肖女？”</p>

潘文依渐渐地点了点头。</p>

尤长啸叹了一口气道：“钱小姐推测的也有些道理。钱小姐，我的几位侄女已分头出去了，剩下的全是些老弱之人，如若钱小姐愿意的话，便带上几个人去风花雪月楼看看，若是见到了我那不肖女真的在那儿，你就叫人将她的腿打断！”</p>

潘文依一愣，此时也不好拒绝，便爽快地答应：“既然尤叔叔这么信得过小侄，那么我就鞍前马后的跑上一趟。”</p>

尤长啸道：“有劳钱小姐了。”</p>

潘文依忙道：“尤叔叔怎么这般客气？我是少不更事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，如果是错怪了表姐，还请尤叔叔高抬贵手，莫打断我的腿才是。”</p>

话毕，潘文依便带了尤长啸给她选的几个人，向风花雪月楼走去。</p>

走着走着，她越想越不对劲：为何尤家还有那么多人在却偏偏选中我？他说其他人都是老弱之人，可现在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却个个孔武有力，一双眼睛都贼亮贼亮的。再说这次只是去找人，又不是打人，要分什么年轻跟老弱啊？</p>

想到这，她便多了个心眼，在路上问了好几次路，打听去风花雪月楼的路线，佯装不认识路。</p>

越走近风花雪月楼，潘文依心中不安的感觉就越甚，当她听到男子嬉笑之声时，她的手心开始冒汗了。</p>

潜意识告诉她：不能就如此进“风花雪月楼”！</p>

她一皱眉，转身对身边的人道：“不好意思，有点内急，诸位在此稍等，我去去就归。”</p>

却立刻有一个人跟了过来，“同去同去！”</p>

潘文依在心中骂了一句：草你妈的！</p>

见甩不开尤家的人，潘文依暗暗心急，无奈只好继续向风花雪月楼走去。</p>

如同潘文依这般年纪的客人并不多见，因此潘文依一进风花雪月楼，几位男子及老鸨就认出她了，都在想这小姑娘早上还扭扭捏捏的，玩了一次之后，怎么没过一日就又上门了。</p>

潘文依当然清楚她们在想什么，一进门就大声道：“我是来找人的！”</p>

老鸨问：“不知小姐要找什么人？”</p>

潘文依勾勾手指，道：“你俯耳过来。”</p>

老鸨上前几步，潘文依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些什么。</p>

老鸨一个劲地摇头：“不，她不在这儿，不瞒这位小姐说，我家的段儒言已寻了短见，尤小姐即使来了也见不到人了，何况，今天不是她的大喜之日吗？”</p>

潘文依干咳两声，“既然这样，那么我们就告辞了。”。</p>

等她这一行人回到尤家时，天已经擦黑，其他各路人也相继回来，都未找到尤之雅，一种不祥的气氛开始在整个尤家弥漫开来。</p>

此时，尤家来客已只剩下五六十人，其中有一部分是本城的，用过晚饭，大都告辞回去，唯有几个尤长啸的至交留了下来，一同商议寻找尤之雅的事。</p>

潘文依是“远客”，因此被留了下来，潘文依也未作过多推辞。</p>

用过饭后，她便被引到一间厢房，丫鬟为她点了灯，铺了床，又端来洗漱之水，便离开了。</p>

潘文依掩上门，一个人怔怔地坐在那儿，好像想了很多，又好像什么也没想，她觉得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透着一股子古怪气息。</p>

一日奔波使她觉得有些疲惫了，便准备早早熄了灯上床，就在洗漱的时候，窗外有人影闪动，可隔着一层窗户纸，又看不清楚。</p>

潘文依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，强自沉住气，继续洗漱。</p>

突然，她听到极为轻微的“咚咚”声，似乎是有人叩击窗户。</p>

潘文依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很快，叩击声又响起来，这次比上次略响了一些。</p>

潘文依颤声问：“谁啊？”</p>

窗外有一个竭力压低的声音：“是我！”</p>

潘文依听不清是谁的声音，正要再问，却听得“啪”的一声轻响，已插上插销的窗户竟打开了！</p>

潘文依几乎叫了出来！可她还是忍住了。</p>

窗户一开，潘文依便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，她的身旁便是几棵树，在这样的黑夜里，她的整个人几乎已淹没于树影之中，若不细看，压根就无法发现她。</p>

潘文依好像听到了自己“扑通扑通”的心跳声。</p>

却见窗外的人忽然举起右手，向她招了招，那意思潘文依看懂了，是叫她出去。</p>

潘文依用力地摇了摇头，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两步，这人会是谁？是白天救过我的人吗？还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