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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面无表情地说:“我的价钱是最便宜的,不信你在周围几个店去问问。”</p>
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袖子,说:“大师说了,今晚一定要把纸人给烧了,别耽搁了,贵点就贵点吧。”</p>
女人不满地瞥了我一眼,说:“五百就五百,不过今晚就要,你送去这个地址,在四楼烧掉。”</p>
我接过来一看,居然不是坟墓,而是一处写字楼。</p>
我皱了皱眉:“你们买纸人是做什么用的?”</p>
女人白了我一眼:“叫你做你就做,废话怎么这么多?”</p>
我严肃地说:“话不能这么说,纸人毕竟是晦气的东西,你让我送去写字楼烧掉,保安看见了不得报警啊?”</p>
女人还想说什么,男人拦住她,说:“是这样,我们那写字楼是老板刚买的,你知道,一般公司搬新地方都要请大师来看。大师给布了个风水局,说要买两个纸人烧了,今后才会财源广进。”</p>
我对风水一窍不通,点头道:“行,不过一个纸人得卖六百。”</p>
“什么?”女人眼睛一瞪就要骂人,男人再次拦住她,“行,就六百。”</p>
两人留下了名字和电话号码,女的叫何美,男的叫白武。我加班加点把纸人扎好,开着我的面包车出门了。</p>
如果是全套纸货,我们一般都联系专门的货车送货,如果是小件,要么客户自取,要么就亲自送货,不然我扛着两个纸人出门,又是大晚上的,不管出租车还是公交,谁敢载我?</p>
那栋写字楼在市中心,黄金地段,一般这种地方,人来人往,阳气都很旺盛,可是一进底楼大厅的门,我就一阵阵发冷,阴风阵阵的。</p>
“干什么的?”保安室里的保安高声问。</p>
我指了指那两个纸人,保安顿时明白了:“上去吧,小心点,别引起火灾。”</p>
我走到电梯前,保安又叫住我,意味深长地说:“一定要小心啊。”</p>
他的语气让我很不舒服。</p>
我上了四楼,一出电梯就觉得温度降低了好几度,我连忙双手合十,口中念道:“各位大哥大姐,都是讨生活的,如有冒犯的地方,请大人大量。”</p>
说着,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点上,然后拿出一只陶瓷盆子,开始烧纸人。</p>
纸人烧得很顺利,我正要松一口气,忽然听到房间深处有声音。</p>
这一层楼都是格子,此时早就没人了,只亮着两盏应急灯,我拿着蒲扇往纸人身上扇,让火烧得快些,好早点烧完离开。</p>
“啪。”灯全都开了,我吓得一下子跳起来,看见从里面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人,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:“大半夜的,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</p>
那是个中年男人,梳着大背头,穿得很体面。</p>
“请问你是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。</p>
“我是安远公司的总经理。”他指着陶瓷盆子,“你在烧纸人?你是什么人?谁让你来的?”</p>
我惊道:“不就是你们公司找我来的吗?”</p>
我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,他的脸色顿时变了:“等等,你说我派了两个员工去买纸人?他们叫什么?”</p>
我点头:“对,他们一个叫何美,一个叫白武。”</p>
总经理面如死灰,后退了几步,差点没站稳,嘴里念叨:“鬼,有鬼。”</p>
“怎么回事?”我上去扶他,发现他的身体很冰。</p>
“你没听说过吗?我们这栋写字楼,每年的这个时候,都要死两个人。”他脸色恐怖地说,“何美和白武,就是去年死的两个。”</p>
我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。</p>
以前听奶奶说过,鬼都是很善于骗人的东西,我现在有阴阳眼了,但他们要是保持着正常人的样子,还真不好分辨哪个是死人,哪个是活人。</p>
陶瓷盆里的纸人全都烧完了,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,头上的灯忽然灭了一秒。</p>
短短一秒,灯再亮起的时候,我看见那两个纸人,正站在总经理的背后。</p>
因为客户对纸人的脸没有要求,我图省事,就按照传统方式画了童男童女,大眼睛,猩红的嘴唇,脸颊上还涂了两大块红的。</p>
纸人的脑袋动了,它们齐齐看向总经理,发出极为恐怖的笑声。</p>
那笑声很耳熟。</p>
是白武和何美!</p>
总经理惊恐地回过头,然后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,我吓得转头就跑,冲进电梯,按下一楼。</p>
一楼按钮亮了,但是电梯根本没动,电梯门不停地一开一合,每一次开合之后,那两个纸人都会离我近一些。</p>
怎么办,怎么办?</p>
每年都要死两个,今年算上我和那个总经理,不正好两个吗?</p>
不,不行,我不能死。</p>
紧急之下,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教过我一个办法,说如果遇到了脏东西就可以用。</p>
我四根手指弯曲,大拇指横在四指指尖上,拳头半握,这个手势叫做“雷势”,在那脏东西来到电梯门口的时候,我将拳头对着他们,用力推了出去。</p>
轰隆一声响,像是打雷,可是又没有看到闪电,接着便听到两声尖利的惨叫,电梯忽然动了,到达一楼,我冲到保安室里,冲着保安惊慌地喊:“报警,快报警,有鬼!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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