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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身紫袍，个子矮矮瘦瘦，身体站得板正，周身散发强大气场。</p>
清癯的脸上，一双深邃的眼睛如宝剑出鞘般锐利，似乎只要看人一眼，那人便再无半点秘密可言。</p>
颔下一部银白短须，梳理得整整齐齐，一丝不苟，恰如笔架上锥形的狼毫。</p>
左副都御史，三品通议大夫，王钊。</p>
此人生性正直，最重纲常，敢于直谏，素有铁面无私之称。</p>
在监察院两名都御史不出面的情况下，很多时候，他就代表着监察院的最终态度。</p>
这也是众人不明白，他为什么会站出来替楚嬴开脱的原因。</p>
照理说，这样一个以维护国法纲纪为己任的人，面对违法乱纪者，首先就该对事不对人。</p>
可现在，他的做法却与群臣预料的截然相反，这不由引起了他们的困惑。</p>
“王……副都御史大人，你刚才说，大皇子无罪？”</p>
同为监察院的人，王钊算是窦攀的上司，也因此，后者问起话来也有点底气不足。</p>
“没错，大皇子无罪。”</p>
听到王钊不容置疑的口气，窦攀脸色僵硬，下意识朝太子投去求助的眼色。</p>
楚喆知道他不想和王钊硬顶，想了想，亲自站了出来：“王大人口口声声说大皇兄无罪，总得拿出证据吧？”</p>
“要知道，窦御史刚才罗列出的罪证，可都是实打实存在，难不成，王大人以为随口一两句话，就可以将其推翻？”</p>
“不劳太子殿下费心，下官既然敢站出来，自然是有证据的。”</p>
王钊不卑不亢，让楚喆碰了个软钉子，只见前者从袖中取出一叠小册子，双手捧过头顶：</p>
“证据在此，烦请陛下一观。”</p>
“还真有？！”</p>
楚喆始料不及，脸色有些讪讪，眼睁睁看着大太监刘允将册子取走，心里极为不快。</p>
“这是？”</p>
楚皇接过册子，一边询问，一边缓缓打开。</p>
“这是账本，是吴狼生前和有关利益方之间，进行利益输送的记录，其中，就包括燕云总督府。”</p>
听到燕云总督府，楚皇神色顿时认真起来，越往后看，面色越沉凝。</p>
到最后，哪怕再没眼力的人，也能感受得到楚皇身上那股生人勿进的煞气。</p>
熟悉这一幕的大臣都知道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</p>
这样的楚皇，才是最可怕的时候。</p>
恐怕，要出大事了啊！</p>
群臣低着头面面相觑，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。</p>
也不知过了多久，楚皇终于看完，将最后一页缓缓合上，抬头看着王钊，脸色平静得可怕：</p>
“王钊，这本账册，你是从哪得到的？”</p>
“此乃微臣一名学生寄过来的。”王钊坦白道。</p>
“你的学生也在顺州？”</p>
“殿下可还记得，两年多年，一个名叫苏立的工部给事中？”</p>
“苏立？你是说两年前因为工部贪腐窝案，被朕以失职之罪，发配边疆充军那个？他在顺城？”</p>
楚皇略作回忆，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倔强男子的形象。</p>
隐约记得，当年那件事，其实和苏立没多大关系，他更多是受了牵连。</p>
但他既不逃避，也不辩解，更没有试图走王钊的路子脱罪，而是坦然接受了发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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