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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宁公主哪里敢说？</p>
在太后与顾瑾面前，尚且能撒泼哭闹，太后总会心疼她，顾瑾也会为了体面而退让，但这样的招数，对皇帝有用吗？</p>
嘉宁公主都不用试，因为试了无疑是找死。</p>
她怯怯的跪在地上，低着头，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，对这个父皇的畏惧是深深印刻在骨子里的。平时皇帝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时，她尚且会战战兢兢，如今明显带了怒气，只会叫她怕到更加畏缩。</p>
对于这点，太后也很奇怪。</p>
分明皇帝对这个女儿的态度一直都很不错，从不曾斥责过，怎么父女之间的关系就能僵硬到如此程度呢？</p>
她不忍看着嘉宁公主惶恐不安，只能试图劝道：“皇帝，不是什么大事，你别吓着了嘉宁。”</p>
“吓着？”皇帝呵了一声：“朕哪里吓得着她？”</p>
“在朕面前看着倒是乖巧，没曾想朕的嘉宁公主，对着别人的时候却是有脾气的。”</p>
“你刚刚是在做什么？是在胁迫太后和贵妃吗？”</p>
“想要放皇后出凤仪宫？若是太后与贵妃不答应你又如何？是怪太后不慈爱，还是怪贵妃不敬中宫？”</p>
这还是皇帝头一次在妃嫔面前说了如此多的话，却也句句都是诘问。虽训斥的是公主，但在坐之人无一不胆颤心惊的站起身来，生怕稍有不对就牵连了自身。</p>
公主总归是皇帝的血脉，错处再多也就是责罚一番，就此揭过，但她们可不同了，但凡有个行差踏错，皇帝处理时可不会手下留情。</p>
嘉宁公主也被吓得直哆嗦，惊慌的摇头道：“不是的！父皇，不是的！”</p>
“儿臣不是逼迫，儿臣，儿臣真的只是想要帮母后求情。”</p>
“母后真的很可怜，那帮金吾卫，连凤仪宫都不叫她出，说是养病，又与软禁有何区别？”</p>
嘉宁公主说到伤心的地方，一路膝行到皇帝跟前，犹豫了一会儿后才抓住皇帝的袍角，低泣道：“求父皇，放了母后吧，若昭贵妃娘娘心里不痛快，儿臣愿意代母后磕头赔罪，或者换成将儿臣禁足公主府亦可，求您了……”</p>
皇帝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女儿，心里只觉讽刺，面上却无波澜。</p>
“你这一哭二闹的本事，都是皇后教你的？”</p>
嘉宁公主没敢回话，只是慌张的神情就已经出卖了皇后。</p>
皇帝还是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，她不是这般豁得出脸面的人，能当众如此，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。</p>
“看来皇后还是在凤仪宫里过得太舒坦了，不仅没学会反省，竟还妄图用公主来逼迫太后，如此德行——”</p>
“皇帝！”</p>
太后出声打断，母子二人四目相对，虽是无言，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深意，眼神之间暗潮涌动。</p>
“姜妤，你先带着嘉宁去后殿歇一会儿。”太后发了话，又看着下面垂首站着的众人，淡声道：“今儿个也耽误了你们不少时辰，既请过安了，也都散了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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