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 掌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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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珍被这两巴掌扇得发蒙，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，她难以置信，眼眶通红：“你！你……你敢打我！”</p>

这几年纵是过得不甚如意，但官宦之家最重颜面，从不曾有人甩过她巴掌，就算武氏再看不上她这儿媳，也只是暗中磋磨，从没曾真动过手，可如今顾瑾不止敢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绑来，还敢让奴才掌掴！</p>

顾珍恨得仿佛心都在滴血，眼神更像是要将顾瑾食肉剥皮一般。</p>

司兰见人神情如此不敬，眉眼不由得凌厉了几分，正要再动手教训，顾瑾却叫了停，她稳稳坐在那里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顾珍，神情冷漠：“看来三妹妹这几年也没什么长进，还是没能学个乖。”</p>

和以前一样，一样的口无遮拦，愚蠢而又恶毒。</p>

人都是该吃一堑长一智的，怎么就有人如此百折不挠的犯蠢呢？</p>

其实顾瑾也觉得奇怪，奇怪顾珍是哪里来的底气？曾经她是侯府长辈们最为娇宠的姑娘，行事做派嚣张跋扈，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也就罢了，如今尊卑易位，她却仍旧看不清形势，被人捆着扔在地上还敢面露不忿，言语不敬。</p>

“本宫只问你，益州的消息，你是从何处听来的，来云府闹事，又是何居心。”</p>

顾珍冷哼一声，眼神里是满满的得意，她巴不得田芝英能难产而亡，一尸两命，因而看着穿梭于产房之间的仆婢们，更是浮现出几分快意。</p>

她答非所问：“顾瑾，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？”</p>

她行迹癫狂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：“只要能让你难受，我就心满意足了！”</p>

从被人毁了清白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对顾瑾恨之入骨，但顾瑾远在宫里，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，她就是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。若是顾瑾能过得凄惨些，或许她的恨意还能消散，但听着顾瑾在宫中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，盛宠不衰的消息，她当真是夜不能寐。</p>

既然报复不了顾瑾，那就对她在意的人出手，田芝英不是常常与顾瑾往来么？顾瑾不是亲近她这表兄表嫂么？那么田芝英出了事，顾瑾又会是什么反应呢？</p>

这样想着，顾珍在得知益州的消息后，第一时间便是来了云府，幸灾乐祸地告诉了田芝英。果不其然，田芝英的反应如她所料那般，甚至受不住刺激，直接早产了。</p>

“我就是故意的又能如何？她该谢谢我呢！”顾珍故意提高了声调，想叫产房内的田芝英也一并听个清楚：“是我好心好意告诉了她丈夫的死讯，让她活个明白，别成了寡妇还犹自不知，我有何错？”</p>

“报应！是你们的报应！”顾珍发疯发的彻底，幸灾乐祸道：“顾瑾，祖母说的没错，你就是个刑克六亲的灾星！凡是与你亲近之人，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！”</p>

“你的父母被你生生克死，云奉死后就连尸骨都找不到，如今田氏也即将要一尸两命，看吧，看吧， 你所在乎的人，都将会一一离你而去。”</p>

这是她对顾瑾的诅咒，是顾瑾将自己拉下了地狱，她又凭什么活在光明之中？</p>

产房内的声音明显有所停顿，该是同样听见了顾珍的风言风语，但那停顿也只是一瞬，田芝英很快又在稳婆的引导下再度蓄力。</p>

顾瑾冷眼看着她道：“本宫给过你说话的机会了，既然你只会胡言乱语，那就不必再多说一句了。”</p>

她一挥手，下令道：“来人，堵了她的嘴，就在这里掌嘴，何时云夫人平安产子，何时再停下。”</p>

顾珍一惊，刚要破口大骂，就被人按着堵上嘴，巴掌噼里啪啦地扇打了过来。</p>

这回掌刑的可不是司兰了，而是换成了五大三粗的侍卫，毕竟顾瑾发了话，要一直行刑到里面的人生产结束，司兰一个小女子，可没那么多的力气。</p>

蒲扇大的手掌一左一右，就能打的顾珍头晕耳鸣，呜咽出声，不消几轮，那双颊就已高高肿起，发髻都晃得散落下来，蓬头垢面的，好不狼狈，哪里还能看出半点儿官家夫人的体面？</p>

在场云府的下人们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，那巴掌像是要将人生生打死，他们一面觉得解气，一面又对样貌看似温柔可亲的贵妃生出浓浓的畏惧，就连出入产房的脚步声都轻了许多。一时间，整个院子就只剩下那惊心动魄的巴掌声。</p>

李氏和武氏带人强闯进来的时候，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，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，顾珍就已经昏过去了一回，却又被人生生泼醒，之前还高高扬起的头颅，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了。</p>

李氏目眦欲裂，想要上前阻止，却被侍卫抽刀拦住，只能红着眼睛嘶声喊道：“住手！快住手！”</p>

只可惜在场的可不是永定侯府的家仆，所有人都听令于顾瑾，只要她没说住手，便是生生将人打死，侍卫也不会停手。</p>

司兰更是睨了李氏一眼，板着脸道：“顾侯夫人还请小声些，若是惊扰了云夫人生产，您是也想陪着她挨巴掌么？”</p>

李氏这才看向顾瑾，泪眼婆娑道：“娘娘！贵妃娘娘！珍儿是你的妹妹啊！快叫她们停手啊！”</p>

没有哪个做母亲的看着女儿受难能冷静的下来，李氏连泛着寒光的刀刃都顾不上了，只想强闯，最后还是被武氏给拉住，这才稍稍恢复了些许理智。</p>

相较的，武氏对顾珍这个儿媳并不喜欢，甚至对她宁可毁了两家名声也非要嫁过来的事情多有厌恶，也因而，她见顾珍的惨状后反而是隐隐觉得痛快，但为了自家的颜面，还是只能对着顾瑾屈膝一礼道：“不知顾珍是如何得罪了贵妃娘娘，娘娘若只是对她稍加惩戒，臣妇自是不敢阻拦的，但这俨然已算是动刑了，怕是不妥。还请娘娘能高抬贵手，暂且先饶她一回。”</p>

“就算臣妇这儿媳真有什么罪过，也该有那官府的批捕文书，过了明堂，审明罪状后再动刑不是么？”</p>

武氏说的有理有据，毕竟顾瑾身份上是宫中嫔妃，在宫中处置个妃子或是宫婢不算什么，但在宫外，可没有那胡乱抓人动刑的权利。</p>

她这举动，明显是逾矩了，若是传扬出去，可是要被百官狠狠参上一本的。</p>

顾瑾却是神色悠闲的呷了口茶，又用帕子沾了沾唇，才抬眼看向两人，微微一笑道：“没成想竟是惊动了李夫人和二叔母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