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偷买铺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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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扶欢回了碧水云居，关上门的那一刻，一直忍着没掉下来的眼泪滚滚而落。</p>

她就蹲在地上，抱着膝盖肩膀一抽一抽的，却没有一点动静。</p>

白苏吓坏了，哭着求她：“姑娘，哭出声儿来吧！您这样奴婢实在害怕。”</p>

许久，楚扶欢终于抬头，眼睛通红，却目光坚定，“往后，咱们就得靠自己过日子了。”</p>

既入穷巷，就得及时回头。</p>

她绝对不能让自己一辈子都陷在泥潭里。</p>

她要和离！</p>

白苏自幼伺候她，看穿了她的心思，“姑娘想和离？”</p>

“是，我跟季寒之间，自此就算完了，不过，我不会这么快就提出。我不好过，谁也别想踩着我的脸面过得好。”</p>

楚扶欢起身，腿有些麻。</p>

一如七岁那年的正月十五，她冻在雪地里，也是这样麻。</p>

可是那时的季寒能向她伸出手，能把冻僵的她裹在自己的披风里。</p>

能带她回京，能救她的命。</p>

现在的季寒，却只会执着一把刀，一次又一次地往她心窝子里捅。</p>

她因为一次救命之恩，对当初的少年郎心怀感激，一见钟情，</p>

不顾一切地表达自己的欢喜，奋不顾身地扎进季家，掏心掏肺对这一家子好。</p>

当初有多欢喜，现在就有多后悔。</p>

现在流的每一滴眼泪，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。</p>

楚扶欢拖着酸软的身体，将阵亡书仔仔细细收在一个小匣子里。</p>

盒子刚盖上，外面就又传来了脚步声。</p>

季寒推门进屋，“你给我一句痛快话，要如何才能答应这件事情。楚扶欢，我没有心情与你耗，你只管提要求，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。”</p>

楚扶笑淡笑，“我不会答应的。不过，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，那你也不必着急，只管等着圣旨到了，那时我自会让位。”</p>

“你……不识好歹！”季寒伸手指了指她，终是没有再说什么，转身走了。</p>

等皇上的圣旨？</p>

怎么等？</p>

他用军功去请旨，皇上是答应了，但皇上当时说的是，只要楚扶欢点头，自请下堂，朕绝无二话，自会下旨。</p>

他的胸口一阵憋闷，拂袖而走。</p>

次日辰时末，催债的上门了。</p>

同心堂、品珍阁，秀衣坊，三家都到了。</p>

管家季忠跪到老夫人和季寒跟前，苦着脸说：“一共六百三十两银子，光是同心堂就占了二百八十两。如今公中账面儿一文钱都没有，奴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。”</p>

季寒刚刚下朝回家，脸上黑压压地透着一片阴沉。</p>

“公中怎么会一文钱都没有呢？”他实在不信，“六百三十两银子也不算很多，谁家官邸遇到换季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开销？你们难道一点准备都没有？”</p>

管家无奈，“原本是有的，但那都是二夫人的嫁妆银子，今早被取走了，她还说，赐婚圣旨一到，就和离，这些年府里用了她的那些东西，她一笔笔都有账目记着，咱们到时得还。”</p>

老夫人不解，“借的哪些东西？她让我们还什么？”</p>

“老夫人忘了吗？三年前二爷离府之后，咱们公中就是有亏空的。当时二夫人主动拿出嫁妆银子给补上了，老夫人您说算是跟二夫人借的。自那以后，就都记账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