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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两道黑影落进栖霞院,几朵乌云也翻过山头,悄悄飘到了昆明上空,将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。
天地间一片昏暗。
树梢上几只鸟雀从梦中醒来,扑腾着飞到屋檐下避风处,这才再次沉沉睡去。
一阵风呼啸而过,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随之掉落,天气瞬间又冷了几分。
和屋外的寒冷相比,屋内的气氛就热烈的多。
陈圆圆和李自成围着女儿,低声诉说着多年的相思,也听阿珂讲述儿时的趣事。
昨晚阿珂认亲后,四人就聊了一整晚,今夜已经是第二次会面。
对于三人的合家欢场面,陈冲并没有掺和进去,而是独自在一边待着,默默修炼进境极难的玉蟾功。
他昂首盘膝而坐,面色平静如水,心似古镜无波,两手轻扣太阳穴,时不时作出吞咽动作。
似是为了补上十几年的缺失,阿珂的话好像怎么也说不完。
一直从亥时末,讲到了寅时初,依旧没有丝毫困意。
屋内光焰一黯,三人这才发现,桌上的蜡烛已燃得只剩不到半寸。
“我去外面看看,还有没有没烧完的蜡烛。”
见李自成甩燃火折子,摸索着往外间走去,陈圆圆却是在想,若是没了蜡烛,只怕就只能用油灯。
但这油灯烧起来,味道可不太好闻,要是寻不到蜡烛,还是让女儿先去歇息算了,明晚接着再聊也一样,可不舍得闺女让豆油灯熏着。
目送光头离去,陈圆圆收回视线,准备继续和女儿说话。
可当她目光扫过女婿时,不由得微微愣神——在豆大的烛光映照下,陈冲的身形竟有几分缥缈之感。
若有若无的微光,从脸上一闪而过,让他看起来更加清冷诡秘。
“娘,你怎么了?”
听到女儿的呼唤,陈圆圆猛地回过神,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:“乖女儿,你陈大哥这是怎么了?”
阿珂歪头看了一眼,眼中露出一丝疑惑,有些不确定的说道:“应该是在修炼内功吧,这门内功他教过我,好像修炼时就是这样子。”
陈圆圆恍然大悟,忽然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。
自己一家三口久别重逢,却将女婿晾在一边,这确实有些不合适。
正在这时,李自成端着一个油灯,缓缓从外间走了进来。
“怎么了?”
见妻女没了声音,他笑着说道:“莫非在等我不成?”
陈圆圆冲陈冲努了努嘴,嗔怪道:“咱们娘仨说的高兴,把人家冲儿晾在一旁,你倒也好意思。”
李自成放下油灯,一想自己三人聊到现在,起码有两个时辰,也足足晾了女婿两个时辰,不由得就老脸一红。
刚要招呼女婿一起说些话,却见陈冲突然睁开眼睛。
随着陈冲双目睁开,李自成只觉眼前一花,身子忍不住晃了几晃。
陈冲缓缓吐出浊气,将真气收回丹田,慢吞吞站起身来。
今夜听阿珂几人闲聊时,他突然心血来潮,随即立刻修炼。
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,就已经将玉蟾功提升了一个等级。
道家玄功果然不同凡响,其中奥妙更是深不可测。
虽然依旧是积攒真气,不过所得真气并不简单,和其他功法差别不小。
只可惜,这门内功还未大成,其中那些精要无法通晓,武学知识也不够丰富,暂时无法找出其中的区别。
看着属性板上的“玉蟾功[2重+]”,陈冲心中十分满意。
又省了不少侠义值,舒服了。
他刚散去属性面板,就发现老丈人站在自己身前,正大滴大滴的流眼泪。
“怎么了?”
陈冲吸了吸鼻子,惊讶道:“这又是唱的哪一出?被油灯熏着了?”
李自成背对妻女,故而听陈冲发问,陈圆圆和阿珂也是一头雾水。
光头老岳父揉揉眼角,勉强笑道:“刚刚好像眼花了,唉,人老了,不中用了。”
阿珂听到陈冲如此说,连忙宽慰道:“爹、娘,今晚咱们聊了很久了,要不我和冲哥明天再来吧?”
听女儿这么说,老两口顿时一愣,随即二人同时点头。
陈圆圆牵着阿珂的手,笑得有些勉强“”“今夜确实晚了,乖女儿快回去歇着吧,明日——”
“明日什么明日?”
李自成忽然说道:“你们不要再来了,明日一早就走吧!”
突然的变故,一下让阿珂慌了神:“爹、娘,为什么要赶我走?是不是女儿哪里做错了?”
陈冲也有些懵逼,这到底是搞的哪一出?
不是聊得挺好的么,怎么又突然翻脸了?
他看向陈圆圆,希望从岳母脸上找到答案,然后现实让他失望了。
陈圆圆叹了口气,拍了拍阿珂手背安慰道:“女儿,没别的意思,冲儿不是说还要回福州,帮天地会做事吗?正事要紧,我们就不留你们了。”
阿珂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,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父亲,脸上尽是难以置信。
昨晚还好好的,怎么、怎么今晚就这样了......
李自成别过身子,不去看阿珂的目光,态度似乎十分坚决:“你妈妈的话就是我的意思,快走吧!”
“可是、可是,为什么呀!?”
阿珂木然的转过头,低声对母亲哀求:“娘,女儿到底哪里做错了,您告诉我,我改还不成吗?”
看着她脸颊上滚落的泪水,陈圆圆也红了眼眶,然而态度丝毫没有改变。
她扭过头去,淡淡的说道:“没有为什么,只是觉得够了。”
“够了?”
陈冲有些好奇,坐到小茶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:“什么够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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