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难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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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，我不该带你回来……”</p>

我神情落寞，看着长椅上的空位，脚步微动，终究还是没敢过去。</p>

醒来后，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我以为成了A级雄虫，可以护的了自己的安危，也能解决琉斯的事。</p>

结果原来是这样。</p>

琉斯无非是从一个困境，跳入另一个困境罢了。</p>

就连我，都在用契约捆绑着他。</p>

什么狗屁自由，他从来就没得到过！</p>

“所以，你什么时候走？”</p>

我艰难地问出这句话，不知道心中是否有着不舍，亦或是其他感情。</p>

反正心脏的位置，很痛。</p>

“明天。”琉斯抬头看着我道。</p>

跟我去学院报道的日子一样，居然这么快。</p>

我长吸一口气，努力平缓内心的不安。</p>

“要去多久？”我问。</p>

“一两年吧，也可能是三四年。”</p>

琉斯也不确定具体日期。</p>

我陷入沉默。</p>

战场上瞬息万变，说不准琉斯哪天就会遇见像巴尔那么强大的异虫，然后被杀死。</p>

这样的余生，真是他想要的吗？</p>

我是否该带着他彻底离开？</p>

可我拿什么说服，用那份死亡契约吗？</p>

我闭上眼，心中一阵自嘲，对自己做的事感到莫名可笑。</p>

我俩就这么沉默着，直到预约的餐厅联系上我。</p>

全息影像内，餐厅经理谄媚笑着：「诺庆阁下，您定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，您大概什么时候过来呢？」</p>

我看向琉斯，他也看着我，似乎在等我做决定。</p>

我知道，只要我邀请，他一定会去。</p>

但这有什么意义呢？</p>

“取消吧。”</p>

“呃……好，欢迎您的下次光临！”</p>

餐厅经理满脸失望地关闭通讯。</p>

这顿饭已经没有吃的必要了。</p>

我彻底陷入悲观的情绪中，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，什么都不懂。</p>

琉斯奔赴战场，很大概率会死。</p>

我去满是高级雄虫的学院学习，被发现真实身份后同样难逃一死。</p>

难道只有死亡，才能让我俩解脱？</p>

“啪！”</p>

花束落在地上，我看着不知何时松开的手，精神一阵恍惚。</p>

“对不起，我先走了。”</p>

我转身飞速逃离，生怕慢了一步就发生更加可怕的事情。</p>

作为异虫，我实在没脸面对琉斯。</p>

我跑了不知多久，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下。</p>

我靠在树干上，捂着万分难受的胸口，无力地蹲下身。</p>

这里是郊区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。</p>

我得以宣泄情绪。</p>

我一拳接一拳，全力捶打在粗大的树干上，没有使用任何力量，也没有任何防护。</p>

树干摇摇晃晃，落叶纷飞，根部依然稳固。</p>

手骨传来剧痛，我扫了一眼，皮肉已被坚硬的树皮划破，皮开肉绽，触目惊心。</p>

即使这样，也无法止住内心的慌张与不安。</p>

我继续捶打，发了疯似的到处发泄！</p>

良久，我躺在地上，周身一片狼藉。</p>

我看着群星闪耀的天空，那些小行星上，遍布虫族的身影。</p>

我以手掩面，忍不住流出眼泪。</p>

在这片无人且寂静的地方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。</p>

我很想杀了自己，但我死了，琉斯也会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