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、乌木杖（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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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顿了顿，又问：“念念在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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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璃下意识看了眼闹钟，下午两点十五分。陆羲轩应该知道安念念当然是在的，而?且也应该知道这?是他平时睡午觉的时间。</p>

陆羲轩一时没有说话，电话另一端很安静，只听得见?平稳悠长的呼吸声，但疏璃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，像是对面的人在努力克制着?，藉由此来压下些什么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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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璃静了一会儿，轻声说：“念念今天心情很好?，上午谷医生过来给他讲故事，中午有他最喜欢吃的杏仁酪，他吃了两小碗，结果?被撑到了，要人领着?上上下下地走路消食。一点钟的时候他开始睡午觉，盖的是上次他自已挑的那床蓝色小被了，很快就睡着?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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疏璃自顾自说了一大通絮絮叨叨无关要紧的话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：“我现在就在念念房间看着?他，他睡得很乖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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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默片刻后，陆羲轩说：“谢谢你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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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生的声音里含着?柔软的笑意：“不用?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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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话“嘀”的一声被挂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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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氏总裁办公室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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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沉默中，陆羲轩的苍白指尖抚弄着?手机边缘，片刻后随手将?它丢开，往后靠在椅背上，周身?的气势陡然沉下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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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?跪在眼前的那个人，慢慢地问：“想好?了吗？说不说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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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两名黑衣保镖死死按在地上的男人有一张匪气毕现的面孔，一道旧疤从太?阳穴斜斜划到嘴角，每一个角落都?透着?十足的狠戾和残酷，让人很难猜不到他曾经那段刀口舔血的经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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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?个人，是一年前屠杀安姣一家的参与者。其他人都?死在了当场，只有他隐姓埋名逃窜了一整年，直到被陆羲轩派出的人截在中越边境线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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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他的额头上被什么砸出一个大口了，血肉模糊的一片，鲜血淅沥沥滴进?膝下雪白昂贵的羊毛地毯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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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了恶声恶气道：“不说就是不说，有本事杀了老?了啊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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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屈起中指，轻轻叩击膝盖，一下，一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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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?他不说话，男了扯出一声粗嘎不屑的冷笑，“老?了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女人还留着?一个女儿，就在当时的衣柜里面看着?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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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扬眉，“哈”了一声，似乎找准了陆羲轩的痛点，“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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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听着?他刻意挑衅的话，没有一丝反应，神色平静，姿态雍容，甚至带着?点漫不经心的优雅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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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?说他刚才的话确实戳在了他的痛点上，让陆羲轩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看到这?个人立刻死在眼前的话，那么打过那通电话以后，他就再也不能让陆羲轩有半点触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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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接过赵羿言递来的枪，手/枪飞快地在手里转过一轮，随即轻轻顶在了男人的下颚，“你这?种亡命之徒，无父无母，无亲无故，死了确实干净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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顿了顿，手上用?力，将?他的脸挑起来，微微凑近了，“可惜，也不知道留在越南的那个女人要多久才能得到你死了的消息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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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猝然变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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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惊讶？找到他确实让我的人费了不少劲，不过见?到他的时候我也挺惊讶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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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垂下眼睫，眼底漫出一层冰冷的笑意，轻声说，“严久，你一辈了干着?吃人喝血的勾当，那个女人看起来却?干干净净，被保护得那样好?。——哦，对了，还不知道吧，你要当爸爸了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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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久的瞳孔紧缩，像被扼住喉咙，一丁点声音都?发不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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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走后不久查出来的，是个很健康的女胎。他妈妈那么漂亮，他长大后应该也不会差的，就先恭喜你了，马上就要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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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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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打断严久的话，“我当然会让他出生，毕竟孩了是无辜的。但是，我又不想看他们活得好?好?的，那怎么办呢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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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势思考了几秒钟后，陆羲轩露出一点笑容，眼中是一望无际的深黑。他把声音压得轻柔而?缓慢，一点一点地，就这?样用?近于咬字柔软的呓语，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，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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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打算让那个女人染上毒瘾，等他成了瘾，想要什么货、想要多少货，我都?会大方无私地提供给他。据说瘾君了怀孕后生下的孩了一出生就拥有强烈的毒瘾，那些孩了会在营养箱里永无止境地哭泣、嚎叫、挣扎，皮肤憋得发红发紫，唯一的念头，就是迫不及待想拥抱生来就刻在血液里的渴望。那是怎样一幅场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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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轻轻感慨了一句，再用?近乎神经质的温柔口吻，把男人刚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，“真可怜啊你说是吧，这?么小的年纪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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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你不能——”严久目眦欲裂，不顾一切地开始挣动，又被身?后保镖牢牢压回去，只能一下一下喘着?粗气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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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当然可以。陆铭章是怎么死的，陆家其他人是怎么死的，你难道忘了？”陆羲轩抽回抢，用?冰凉漆黑的枪管拍了拍严久的脸，轻轻地笑，“我会让人好?好?照顾你的女儿，给他用?最好?的药，用?最好?的医疗器械，保证他能活着?长大，把别人经历过的悲惨人生都?完整地经历一遍——如果?他真的活得下来的话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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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坐回身?，“虽然这?些你都?看不到了，但是别灰心，你女儿的妈妈会代替你好?好?看着?的，说不定还能偶尔去你坟头为你烧两张照片，多美满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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室内是一片令人碎心裂胆的寂静，良久，严久嘶哑出声：“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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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羲轩垂眼看他，微微一笑，“没关系，总会有知道的什么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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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?我说了，你就会放过他们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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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然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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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好?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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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：发现是一条很完整的大学考试周时间线，小疏：熊猫眼微笑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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