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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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养她这么大，供她吃，供她喝，还把老家的房子给她遮风挡雨。”</p>

妈妈顺势将头靠在爸爸肩膀上，露出些许笑容。</p>

“可不是嘛，老家那么大的房子，比我们住的都舒服，哪个父母能做得到我们这样，够格了。”</p>

他们不知道，人是房的胆，农村的房子有人住百年不倒，无人住一年就塌。</p>

爷爷死去的那两年里，房子也死了，到处破败漏风，根本不足以遮风避雨。</p>

他们越说越起劲，聊起了我种种不是。</p>

仿佛越是骂我，越是能宽慰他们飘忽的那颗心。</p>

他们骂我事多，矫情，五岁之后就不爱跟他们交心，养了有什么用。</p>

生我不如养条狗，狗吃饱了还会对主人摇摇尾巴。</p>

我不禁看着他们笑出了眼泪。</p>

我死的时候，瘦的皮包骨头，已经好久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了。</p>

妹妹被爸妈的声响吵醒，气冲冲到客厅开骂。</p>

“吵吵吵，有完没完，我今天熬得够晚了，你俩能不能消停点。”</p>

爸妈瞬间噤了声。</p>

妹妹打了个哈欠，漫不经心。</p>

“对了，再给我五千，我还欠同学钱呢。”</p>

爸妈坐在原地，不约而同地脸色有些难看。</p>

方才互相宽慰的话好像失效了，他们的目光不自觉都朝着那两百块钱看去。</p>

爸爸抬起头，试探性地问妹妹：“我对你和姐姐，向来是公平的吧？”</p>

妹妹一听这话，立马愤愤道：“不公平！”</p>

她不假思索。</p>

“姐姐每年都在乡下到处玩，都没人管，我还要上各种补习班，学各种乐器，你们偏心眼！就对姐姐宽松。”</p>

也许妹妹是真的觉得自己亏了，但爸妈的脸，也是真的涨红了。</p>

10</p>

爸妈公平吗？</p>

那天爸妈走出法庭时，到底是没离婚。</p>

爸爸犹豫着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，对着我语重心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