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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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瞬还站在那的梅风行，竟应声摔在了地上。</p>

“师兄。”宋问山咳出一口血，花白的胡子染了红。</p>

“别忘了，我向来不是光明磊落的人。”</p>

江晚芍瞧着，指尖深深掐入手心都浑然未觉。</p>

两个“师父”辈的倒下了，现在她要面对的，是兄长。</p>

她不会武，怎么才能让兄长停下？</p>

“迦勒”却在这一刻，毫无预料地举起了剑。</p>

“兄长，不要！”</p>

江晚芍失声惊呼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从藏身处飞扑过去。</p>

“迦勒”浑身一震，猝然抬眸望来。</p>

却忽略了脚下，本该昏迷不醒的裴渡一掌袭来。</p>

他猝不及防，被生生逼退了几步，呕出一口鲜血。</p>

“你……”</p>

他撑着剑，勉强立住身子，一如当年裴渡在这崖边。</p>

“你受了那么重的伤，为何还能……”</p>

“兄长，你还不明白吗？”</p>

江晚芍扶起裴渡，眸中翻涌着哀戚与挣扎。</p>

“你的对手，从来不是裴渡，而是你自己的心。”</p>

“你自视甚高，目下无人，对所有人都抱着一颗嫉妒之心，束缚的只有你自己。”</p>

江云寒缓缓撑起身子，苦笑道，“芍儿，你不明白。”</p>

“直至今天我才知晓，原来我真的不如裴渡，不如一个低下的奴隶。”</p>

“我累了，我对自己很失望。”</p>

江晚芍听出他话中的意思，冷意窜上脊背，“兄长——”</p>

余下的话没出口，江云寒已经飞身而出，跃下悬崖。</p>

江晚芍只看清他的背影一闪而过，如同当年。</p>

…………</p>

江晚芍朦朦胧胧再次醒来时，才反应过来，原来她又一次没出息地晕倒了。</p>

睁开眼，恰好对上那双熟悉而幽暗的黑眸。</p>

“芍儿。”</p>

裴渡嗓音十分嘶哑，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。</p>

“夫君。”江晚芍喝了口他喂到唇边的水，开口仍有些微弱。</p>
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</p>

“整整两日。”</p>

这时她才察觉，裴渡握着她的手，竟隐隐带着颤抖。</p>

像是，某样生命中最贵重东西险些被抢走后的心有余悸。</p>

江晚芍有些好笑，“夫君，我只是有些累罢了。”</p>

裴渡身上仍穿着冷锐逼人的盔甲，凑近了，有隐隐的血腥之气。</p>

显然是从外回来后就衣不解带守在这了。</p>

裴渡坚持着换了衣服才肯抱她，嗓音轻唤地，一点一点，讲了南夏帝从喜悦，到怀疑，震惊，绝望的过程。</p>

最终，南夏帝选择从城楼一跃而下，和当年北燕帝如出一辙。</p>

死前，他轻声说着什么。</p>

只有在他身边的一名士兵听清了，他喃喃念叨着的，是“报应”二字。</p>

江晚芍心下一轻，小声道，“那个场面，我要是在就好了。”</p>

裴渡轻笑，将她拥的更紧。</p>

“太血腥，我不会让你见到的。”</p>

芍儿的眼，应该望向美好的东西，而那些阴暗的，卑劣的，他愿尽数承受。</p>

…………</p>

北燕纪，有帝曰渡，其治世也，仁德广被，海内晏然。帝性笃专情，唯立一后，不置嫔嫱。后贤淑有德，与帝伉俪情深，朝野传颂。</p>

帝后共生一子一女，子承龙脉，聪颖过人；女则温婉如玉，才貌双全。帝后皆以高寿终，天下共仰其情深义重。</p>

太子即位，是为明君。承父志，继母德，励精图治，国势日昌，成一代佳话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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