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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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正。</p>

马车和行人穿街，将聚了一夜的薄雾打散。</p>

椒房殿烛火通明，沈雁归头发已经梳整齐，千帆端着冠帽、万春手捧新衣立在旁边。</p>

伺候了一夜的乐师，亲自将衣裳拿来，替沈雁归穿上。</p>

再帮她戴上发冠。</p>

这一套冠服华丽精致自不必说，好不好看是其次，最重要是象征了权势地位。</p>

天子垂毓。</p>

“今儿不是正式登基，若有人废话，说什么服制不合规矩，你且说跟着为夫的规制，有些事不需要解释那般清楚。”</p>

“适当装傻，他们也没办法。”</p>

摄政王必须留在梅园，由长公主亲自照看着，降低对手的戒心，可墨承影却是不能离开沈雁归的。</p>

尤其是这样紧要的时候。</p>

昨夜的乐师装扮，莫说骗过来刺探的人，沈雁归从养居殿回来，乍一看到，还以为青霜胡闹，真召来个仙风道骨的琴师。</p>

青霜提醒时辰，“王妃，辇轿已经到门口，该出发了。”</p>

墨承影再抱一抱他的陛下，“你莫怕，一切都准备好了，昨儿我们也推演过，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，都有应对之法，不会有意外。”</p>

他的紧张，来源于不能时刻陪伴。</p>

“有你在这里，我不怕。”</p>

从前他每日去上朝，都要索一吻才肯出门，这次沈雁归去上朝，也同他索了一吻。</p>

殿中的烛火好似大大小小、五彩斑斓的十字，在他们唇边、颌下时明时灭。</p>

青霜再提醒，沈雁归将他松开，“等我回来。”</p>

墨承影几乎同时道：“我等你回来。”</p>

大夏大朝会，在京九品及以上官员，皆需要上朝，但这样的大朝会，一年只有三次。</p>

日常朝会皆由五品及以上官员参加。</p>

今儿不在大朝会期，但是这几日接连出事，昨儿上意已下，九品及以上官员，都需要过来。</p>

卯时，百官进金殿。</p>

落霞山的事情，让大殿许多位置都空了下来。</p>

一刻钟过去、两刻钟过去……</p>

王妃还没来，殿中偶有一两声细微的声音响起，又旋即落下。</p>

殿中复归安静。</p>

卯正，金殿门外添灯，岁安高喊：“摄政王王妃驾到——”</p>

百官闻声回头，夜幕中有一人越来越清晰：</p>

玄服红边金龙纹，十二彩玉冕旒冠。</p>

王妃？</p>

还是王爷？</p>

百官下跪行礼，沈雁归穿殿而过，拾阶而上，站在最高处时，她广袖一挥，整个人随之转身，声如洪钟道：</p>

“众卿平身。”</p>

不是王爷，是王妃！</p>

——“只是代执摄政王之权，她怎么穿了王爷的衣裳？”</p>

——“难不成代执已经不满足，她要当女摄政王？”</p>

朝臣议论纷纷，程怡谨躬身出列。</p>

“微臣有一言请奏。”</p>

沈雁归朝程怡谨抬手。</p>

“准奏！”</p>

“圣上年幼不能主事、摄政王卧病难以理政，国不可一日无君，臣恭请王妃移步上座。”</p>

台阶上有两把椅子，正位是皇帝宝座、侧位是摄政王宝座。</p>

虽两步之距、一爪之差，一个是龙椅、一个是莽椅，上座便是——</p>

登基称王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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