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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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，江云舒逛了一圈未央宫、用了两顿饭、吃了一顿点心，又沐浴两次之后，便无事可做了。</p>

人人都说掌印阴晴不定，心情不好便要杀人，江云舒住在谢凛的寝殿里，格外小心翼翼。</p>

她旁敲侧击地问了夏至和小满。</p>

夏至和小满都说道：“掌印只在外头杀人，从不在未央宫中杀人。”</p>

“外头的官，哪怕是丞相和大将军，掌印说杀就杀。”</p>

“未央宫里的宫人，哪怕只是个烧火丫头，掌印也从来没杀过。”</p>

夏至和小满都觉得在未央宫中当差很好，吃得饱穿得暖，也没人敢行欺凌之事。</p>

小满说道：“外头的人们都骂掌印，可我们未央宫里的宫人们，都觉得掌印是大好人呢。”</p>

“若不是掌印，我们哪里有这样的好日子？”</p>

像她们这样年幼的小宫女，在外头难免要被姐姐们欺负几年。</p>

江云舒神色复杂，对夏至和小满来说，或许谢凛真的是个好人吧。</p>

只是江云舒亲眼见过，谢凛带着一群太监闯入宫殿，送近百宫妃上黄泉……</p>

她侥幸逃脱，住进了未央宫。</p>

可她能算未央宫的人吗？</p>

掌印从不杀未央宫里的宫人，江云舒可不觉得自己算在其中。</p>

因此江云舒格外小心谨慎，晨起刚沐浴过，夜里上床之前又沐浴了一回。</p>

都说谢凛有洁癖，江云舒害怕谢凛觉得自己弄脏了他的床，杀了她。</p>

虽然江云舒不觉得有洁癖的人会让别人睡自己的床……</p>

算了，小心谨慎总不会错！</p>

“夏至，掌印平日里都什么时辰回来？”江云舒半倚在床头问道。</p>

夏至摇头：“没有定数。”</p>

“不过如今皇帝驾崩，掌印定然十分繁忙，或许半夜才能回来。”</p>

江云舒打了一个哈欠：“给我泡杯浓茶，我等掌印。”</p>

她和掌印拼床，她是不掏房租的那个，自然要等掌印回来，她才能睡。</p>

接连喝下几盏浓茶，江云舒的哈欠越来越多，眼皮越来越沉……</p>

她迷迷糊糊地想到，难道她古代的身体也对咖啡因不敏感？</p>

她在现代就是这样，早晨一大杯加浓美式，依旧挡不住她上课打瞌睡……</p>

子时三刻，谢凛沐浴完毕，踏着月色归来。</p>

寝殿与以往一般安静，仿佛并没有多出一个人。</p>

谢凛面露疑惑，随即释然，江云舒定然害怕地缩在角落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……</p>

转过屏风，谢凛脚步一顿。</p>

他看到江云舒躺在白玉床的正中央，手脚舒展，将一张床占据了大半！</p>

她呼吸平缓，面容恬淡，俨然一副熟睡的模样！</p>

眼前的画面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，谢凛脸上难得浮现出意外之色。</p>

“她何时睡下的？”谢凛问道。</p>

夏至瞧着掌印的神色，小心翼翼地替江云舒解释：“娘娘喝了五盏浓茶提神，想等掌印回来，还是不小心睡着了，约莫刚睡下两刻钟。”</p>

谢凛盯着江云舒平静的睡颜，心想，不小心睡着了？</p>

心真大啊。</p>

该不会是个傻子吧。</p>

谢凛问道：“她今日都做了什么？”</p>

夏至如实道来：“娘娘午时醒来，用了两顿膳、一顿点心，在未央宫里逛了一圈……”</p>

谢凛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。</p>

睡到午时才醒？</p>

用了两顿膳还不够，竟还有一顿点心？</p>

“吃了什么？”谢凛问。</p>

膳食是小满负责，便换了小满回话：“午膳用了熘鱼片、青虾卷、东安子鸡、碎金饼、淮山莲子汤……”</p>

谢凛打断小满的报菜名，他不可思议地问道：“这些她都吃了？胃口这么好？”</p>

小满点头：“是。”她想了想，又解释了一句，“膳房送来的菜，样式虽多，分量却小。”</p>

“碎金饼剩了半碟，娘娘赏给了我们。”</p>

谢凛深吸一口气，小满这样解释，更让他清楚地知道，这么多道菜，江云舒竟然只剩下半碟碎金饼！</p>

他看着床上纤薄的身影，一脸不解，明明长得这么瘦，怎么这么能吃？</p>

谢凛回想自己今日都吃了什么，许久才想起，今日太忙，他只用了一顿膳，也只是匆匆吃了两口。</p>

江云舒竟如此悠哉地用了两顿膳和一顿点心！</p>

江云舒恬静的睡颜，突然变得十分碍眼，谢凛伸手，捏住她的鼻子。</p>

夏至和小满看到这一幕，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</p>

江云舒鼻子被捏住，微微张开嘴喘气。</p>

这还不醒？谢凛又伸手捂住她的嘴。</p>

江云舒睡梦中呼吸不畅，做了噩梦。</p>

她梦到一群宫妃聚在一起打麻将。一张又一张麻将桌，摆满了整整一座宫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