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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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蘅缓慢的抬起头，嗓音艰涩：“走了……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
傅瑾州眼眶也有些红。</p>

泪水从他的眼眶涌出，他不敢看她的眼睛，撇过了头，嗓音嘶哑的厉害：“昨晚……他心跳微弱，被送进了抢救室……”</p>

剩下的话，不必说。</p>

意思却已经言明。</p>

宁蘅心底的某根紧绷着的弦，倏然间就断了……</p>

她身下猛地一个脱力，向后踉跄，倒在床榻之上，那双瞳孔毫无焦距，天崩地裂间，有大颗大颗眼泪从她眼角落了出来，砸落在脸颊，然后滚落在病床雪色地被褥之上。</p>

半晌。</p>

她只是唇角呢喃：“也好……”</p>

也好。</p>

这样，就没有任何纠缠了。</p>

短短两个字。</p>

像是一把钢刀，割在傅瑾州的心尖上。</p>

他眸底隐忍出极致的红，从旁边的桌上，拿起了昨天吩咐元卿准备好的一纸离婚协议书。</p>

上面。</p>

他已经签好了字。</p>

他哑着声，递到她面前：“这是你想要的，我答应你，放你离开。”</p>

宁蘅缓慢的伸手接过。</p>

她拿起了笔，在最下方，坚定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。</p>

一笔一划间，脑中又掠过那张小小婴儿的脸。</p>

还有苏嫣的那张带笑的眼帘。</p>

泪水砸在白纸黑字之上，洇出了水渍。</p>

就仿佛那纸缔婚协议，好像就发生在昨天。</p>

傅瑾州就这么看着她，一笔一顿的签上自己的名字。</p>

随后。</p>

她将文件递还给他。</p>

“……谢谢你。”</p>

“我们往后，就互不相欠了。”</p>

她唇畔颤抖的吐息。</p>

轻若鸿羽，仿若叹息。</p>

傅瑾州下颌绷紧，接过。</p>

他垂眸，看着她，漆黑幽邃得眸底，含着无限的深情与眷恋。</p>

“等我走后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</p>

“好好吃饭，好好睡觉，保重身体。”</p>

他转过身，缓慢朝着病房门外走去。</p>

明明外面骄阳万丈。</p>

他却觉得无限冰凉。</p>

宁蘅轻轻抬眼，望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。</p>

一如他们那天在索菲城堡初遇的那样，笔挺颀长，矜贵无双。</p>

只可惜。</p>

终究是繁华一梦。</p>

梦醒了，也不过是一场浮云，一场空。</p>

……</p>

门边传来吱呀一声。</p>

他走了。</p>

如果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，她觉得也挺好，没有面红耳赤的争吵，没有歇斯底里的诘责，没有眼红不甘的愤慨。</p>

就这样，淡淡的，默契的。</p>

从此，一别两宽，再不纠缠。</p>

宁蘅缓缓的抱紧自己的膝盖，将脸埋进去，滚烫的泪水汹涌的流出，那种后知后觉得痛感涌上来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劈成了无数瓣，每一瓣都滴着血，她捧着一颗破碎得心，血肉模糊，痛不欲生。</p>

恍惚间。</p>

她好像又闻到了那股低沉清冽的沉木香。</p>

一如从前无数次那样。</p>

在她危险落魄的时候，拥她入怀。</p>

宁蘅抬起眼，泪眼朦胧中，好像又看到了他，他的指腹轻抚她的脸颊，将她抱的很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