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地下室的声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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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慧云的生意越来越好了。</p>

每次一到放学，她的摊位跟前必然是红红火火的围了一圈小学生。</p>

到了下午，除了学生，还有很多大人也会来光顾。</p>

在谢妍的撺掇下，杨慧云又加了个酸梅汤，年糕和酸梅汤捆绑销售，吃的喝的都有了，卖的更是火热。</p>

生意一忙，杨慧云便没有时间去管谢妍，中午她还会赶紧收了摊子回家给谢妍做饭，下午则是给谢妍塞钱，让她自己去买。</p>

然后这钱就全都被谢妍拿来买吃的喂沈厌了。</p>

第二天下午放学，谢妍再次背着一兜子吃的，如约而至。</p>

今天温度尚可，不冷不热。</p>

院子里有几个小少年在草坪上围着，有人拿着锄头，在除杂草。</p>

“姐姐你来啦！”</p>

有个眼尖的小男生一眼就看到了谢妍，是昨天从谢妍这里分到了面包的其中几人之一。</p>

他热情的跑了过来，一脸笑容，额头上还有稀碎的汗珠。</p>

谢妍有些惊讶：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，除草吗？”</p>

男孩儿点头：“我们每周都要大扫除的，现在在除草，但是没有除草剂。”</p>

闻言谢妍皱了皱眉头，又往其余几人看去，瘦小的孩子手上拿着锄头，怎么看怎么违和。</p>

这种工具太危险了，不应该让小孩子接触的。</p>

“沈厌呢，我怎么没看到他？”</p>

“沈厌啊……他……”男孩儿眼神有点闪躲。</p>

他自然知道谢妍是沈厌的朋友，就是冲着沈厌来的，又想到了沈厌现在在干的活，不免有些犹豫。</p>

察觉到不对，谢妍赶忙又问，“他怎么了，他在哪儿？”</p>

“他在餐厅呢……”小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，“他的工作是擦地板。”</p>

他们每个人负责哪一块区域其实也不固定，王超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大的，所以每人的职责都是王超划分的。</p>

除草是好几个人一起，已经算是比较轻松的了，餐厅那边王超只分给了沈厌一个人。</p>

沈厌身板太瘦小了，拿拖把都费劲，所以王超让他拿着抹布一块一块儿的擦。</p>

要是仅仅是餐厅也就罢了，但连带着后厨，全都要打扫。</p>

这放在以前，都是要三四个人一起干的，现在只有沈厌一个人，明摆着欺负人。</p>

但是王超在孩子们中间属于霸王，没人敢惹，更没人敢说什么。</p>

于是当谢妍赶到餐厅时，看到的就是沈厌小小的身体跪趴在地板上，拿着灰扑扑的抹布，一块砖一块砖的去擦。</p>

此时才擦了一小部分，原本看着并不大的餐厅此时一看居然显得那么宽敞。</p>

沈厌一脑门的汗，头发被汗水打湿沾在了脸上，有些狼狈。</p>

“沈厌，我来了。”</p>

朗朗清亮的嗓音自身后响起，沈厌动作顿了一下。</p>

他缓缓直起身子，跪坐着扭过头。</p>

那个说“明天见”的人这次没有说谎，真的来了。</p>

沈厌这次倒是没有无视她，淡淡的“嗯”了一声。</p>

只是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小脸，今天难得的露出了明显的疲惫，脸色也略微有些难看。</p>

他真的有点累。</p>

刚刚已经扫了一楼和二楼的楼道，在王超鸡蛋里挑骨头的验收后，才又到餐厅里擦地板。</p>

小腿旧伤处隐隐作痛，又酸又痛。</p>

从小就被锁着没怎么运动过的沈厌一时间很难接受这么大的工作量，衣服的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。</p>

谢妍走进餐厅，原本想给沈厌展示一下今天要投喂的好吃的，走到跟前才发现他脸色难看。</p>

“你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吗？”谢妍一下就严肃了起来。</p>

沈厌摇摇头，拿起抹布又要擦地。</p>

“停，那就先别擦了，休息一会儿。”</p>

谢妍从他手里把抹布拿走，然后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，反正是沈厌刚擦过的地方，应该不脏。</p>

“给你带的牛奶。”</p>

袋装的牛奶比盒装的便宜一点，所以谢妍来的时候买了两袋袋装的，此时边翻书包边给沈厌递了过去。</p>

“……接着啊，你不渴吗？”</p>

牛奶递出去了半晌没人接，谢妍催促道。</p>

学校到孤儿院的距离也并不近，每次谢妍都是加快步伐紧赶慢赶才来的，走了一路也是脑门带汗，她也很累的。</p>

沈厌这才接过牛奶，也坐了下来，准备休息片刻。</p>

阳光透过窗户泼洒进来，映在沈厌身上，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暖色光晕，他盘腿坐着，低头安静的喝牛奶，画面是难得的恬静祥和。</p>

太乖了。</p>

谢妍看的心软软的。</p>

她的书包就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样，能掏出好多好吃的。</p>

谢妍也没吃晚饭，走了一路也饿了，便掏了个面包吃。</p>

这个味道的面包她还没吃过，老板说是新进的货，夹心的，很好吃。</p>

或许是因为饿了，谢妍居然觉得真的还不错，味道奶香奶香的。</p>

于是两人就坐在餐厅的地上，一点一点的消灭着各种零食。</p>

最后谢妍以一包辣条收尾。</p>

现在肚子是填饱了，但是活儿还没干完。</p>

如果此时谢妍是以成年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，她会去找院长沟通让孩子干这些活的不合理性，但她现在是个小学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