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、第⑦章-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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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十点多到的萧山机场, 先头那个业务负责人打电话来说单志刚在输液，除了极度虚弱外没什么大碍，秦放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 想着已经挺晚了，既然情况挺稳定, 明天再去医院看他不迟。</p>

打车回到家已经是半夜，秦放忍着困倦为司藤和颜福瑞安排好住宿，回房之后，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着，感觉上，这一觉黑甜无比, 内急醒转的时候, 还以为天亮了, 摸过手机一看，才发现只有凌晨4点半。</p>

迷迷糊糊开门去洗手间, 路过客厅，看到自书房投射出的狭长的一线光影，司藤原本就是可睡可不睡的，兴许又在看书也说不定, 秦放不想打扰她，转身想走时, 忽然听到颜福瑞的声音：“就是这间是吧？”</p>

颜福瑞？他也没睡？还和司藤一起？秦放刹那间睡意全无, 屏息想再听，声音似乎又低下去了。</p>

听墙角这种事, 秦放不愿做，而且司藤那么警醒，万一让她发觉难免尴尬, 犹豫了再犹豫，还是悄悄离开，只是这剩下的时间，再也睡不着了。</p>

***</p>

早上起来，想着家里有客人，要尽地主之谊，秦放去外头打包了早点回来，这早饭场景真是既家常又诡异：司藤坐在沙发里看早新闻，颜福瑞手里抓着包子埋头呼哧呼哧喝粥，至于秦放，吃一口停半天，眼睛脸上都写着疑虑重重。</p>

吃完了，颜福瑞把碗筷一推：“谢谢你啊秦放，我走了啊。”</p>

秦放一时间没能消化“走了啊”的含义，颜福瑞踢踏踢踏回房，把自己的行李包拎出来，还跟司藤摆手：“再见啊司藤小姐。”</p>

司藤头也不抬：“再见，不送。”</p>

她不送，自己不能不送，地主之谊，迎送都不能怠慢，秦放满头雾水地把颜福瑞送下楼：“你要去哪啊？”</p>

颜福瑞掷地有声地回了两个字：“打工！”</p>

瓦房死了之后，颜福瑞无亲无故孑然一身的，青城山的那点“家业”也荡然无存，又有麻辣烫和串串香的“特长”，的确身具长三角打工者的标配……</p>

但是，这是当他傻么？前一天晚上跟一个妖怪窃窃私语了大半夜，就为了第二天去“打工”？</p>

秦放不甘心，还想多套他两句话，但是颜福瑞经过前一轮的卧底历练，显然已经聪明了不少，拦手招了辆出租车就跟他告别：“拜拜，秦放。”</p>

***</p>

上午准备去医院看单志刚，还想联系一下之前负责安蔓那桩案子的警察张头，聊一下这几天收到的怪异短信，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新的突破口——不过做这些之前，得先去一趟单志刚家里。</p>

路上，他给司藤大致讲了个中缘由，司藤也挺奇怪的，问他：“安蔓之前，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了不得的人，不然为什么和她有关系的都有麻烦呢？赵江龙死了，她自己被杀了，再在屋子里关两天，单志刚估计也得没命，现在，对方又明显是在找你……”</p>

也许吧，但是得罪的是什么样的大咖，以至于身边的人都要连坐？</p>

单志刚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，他家在郊外原本是有别墅，但是陈宛去世之后，大概是有风水上的忌讳，再也没去住过，单志刚的父母长居国外，别墅一直空关，之前秦放还劝过他，空关着挺浪费的，不如转手卖掉，单志刚满不在乎地回答：“就放着呗，又不缺这钱。”</p>

好吧，土豪的世界，秦放不大懂，有时候想想也有些纳闷，单志刚家都那么有钱了，还巴巴跟他一起创业开公司干嘛呢？</p>

单志刚的回答是：“这你就不懂了，再有钱那也是父母的，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，还是有追求的。”</p>

公司的绝大部分原始启动资金是单志刚家拿出来的，前期的关卡也是单志刚父母辈的人脉关系打通的，如果以上两者铸成的成功就是单志刚口中的“追求”……</p>

不过，秦放也是合伙人，基本的道理他懂，既受其惠反骂其人，就有些人品低劣了。</p>

***</p>

单志刚家秦放是常来的，登记身份证之后直接在楼下物业取了磁卡上楼开门，单志刚家里，果然是被洗劫一样狼藉，满地扔的衣服鞋子，吃了一半的薯片，歪了半碗的挂面，闷馊食物的味道混着骚臭气，秦放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念头：据说是被绑了几天几夜了，万一内急，不会是……</p>

眼见这屋子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，司藤是完全不想进去，吩咐秦放：“你赶紧看，看完了就走。”</p>

她在走廊里等秦放，顺便观摩高档公寓的装饰，这里装修的很像酒店，房间和房间之间，都挂了艺术画或者摆了雕塑以彰显风格，这一层的雕塑都是翩翩起舞的芭蕾舞演员，裙子很短，穿着性感，姿势各异，尚算优美，但反其道而行之的是，演员的塑形相当肥胖，露出的两条大腿，像两根肉嘟嘟的火腿。</p>

单志刚整天都在这里进进出出，这审美，得歪到哪里去啊。</p>

等了好大一会，都不见秦放出来，司藤有些不耐烦，走到门边催他：“秦放？”</p>

奇怪，秦放站在一个类似家常摆放的神龛面前，一动不动。</p>

又叫了他两声，不见回答，司藤觉得有些异样，索性走到他身边。</p>

这神龛居然是隔层的，前一层是关老爷，不过瓷像被砸的只剩半截了，碎瓷片混在翻到的香烛之中，鲜红纯白，倒是对比鲜明。</p>

后一层……</p>

后一层的墙面上缀了绿色的小灯泡，可能电源外接，一直在亮，幽碧的颜色一晃一晃，把秦放的脸色衬地有些吓人，最里面的一面有一张年轻女孩儿的照片，诡异的是咽喉和四肢的部位都摁了铜钉，又有细细的锁链拖到里龛的四角，每个角上都挂了铜锁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