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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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玩？”萧以恒停顿了几秒，有了这个关键字，他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白纸，立刻反应过来，“这是棋盘？”</p>

是了，这确实是一张简易的棋盘，它有数条经纬线，整张纸被规矩地分成了无数个小正方形，在棋盘的正央，厉橙已经提前下了一步“棋”了。</p>

厉橙见alpha眼闪过一丝讶异，不可思议地问：“不会吧，你们上课真的从来不开小差，也没人传纸条、下棋、玩地图？”</p>

“地图又是什么玩法？”</p>

“这你都不知道？”厉橙头一次有了在萧以恒面前占尽上风、智商碾压的快感，“每个学生不都有一本厚厚的地图册吗？一个人出题，在地图册里随便翻，翻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小众的地名，越犄角旮旯越好，最好是用放大镜才能看到的那种，以此作为题目，然后让其他人去找，谁先找到了，就算谁赢。这游戏人越多玩的越有趣，上次我出了一道题，我们全班找了一节课都没找到呢！”</p>

萧以恒叹为观止。</p>

“你们高二（13）班真不愧是全校平均分最低的班级，”萧以恒说，“看来，你们上课的时候除了不听讲，其他所有事都做遍了。”</p>

“……”厉橙没想明白，萧以恒这是在夸他，还是在骂他啊？</p>

就这样，两个坐在教室最前排的人，在班里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，暗度陈仓，偷偷玩起了下棋游戏。</p>

他们下的是最简单的五子棋，只要五枚棋子连成一条线就算赢。</p>

在下棋前，厉橙自吹自擂，说自己特别擅长下五子棋，打遍全班无敌手，每次都稳赢。他还要求萧以恒不要畏敌，即使输了也要再接再厉。</p>

于是萧以恒端正态度，提起一百分精神，认真和他战了一局。</p>

结果……一分钟就结束战斗，萧以恒胜。</p>

厉橙不信邪，又来了一局。</p>

这次连一分钟没坚持住，厉橙又输了。</p>

然后是第三局、第四局、第五局。</p>

泳池里的常胜将军，在萧以恒手下连吃五个鸭蛋。</p>

厉橙：“淦，老子不玩了。”</p>

他把棋盘一团，怒气冲冲地塞回了桌兜里。他双手抱胸，靠在椅背上，满脸写着“爸爸不爽”几个大字。</p>

堂堂厉哥，居然输不起。</p>

他不仅输不起，他还阴阳怪气：“萧以恒你是不是故意装新手骗我？你下的这么好，上课一定没少玩吧，谁是你的棋友，那个什么许茵茵？”</p>

萧以恒：“……”</p>

他失笑：“怎么突然提她？我和她根本不是一个班的，而且也不怎么熟。”</p>

萧以恒贡献出自己的本子，撕下一张，叠成新的棋盘，夹在书里传了回去。</p>

厉橙把头扭到一边，坚持认定他是大佬装萌新。</p>

萧以恒压低声音解释：“我以前真的没玩过，新手总是运气好些。”</p>

厉橙狐疑地看着他。</p>

“真的。”萧以恒说，“而且我有种感觉，我已经过了新手保护期了。”</p>

厉橙这才将信将疑地把棋盘接过来，在正心的位置用铅笔画了个实心黑圆圈。</p>

萧以恒紧跟在他的棋子旁边，画了一个空心圆。</p>

就这样一来一往数回――厉橙赢了。</p>

下一局，厉橙又赢了。</p>

紧接着，厉橙一路长虹，势不可挡，整张棋盘反复被铅笔填满、又反复被擦掉，都快要擦破了。</p>

萧以恒谨慎地控制着战局，甚至刻意在几场比赛里做出两方缠斗的效果，间或小胜两场……</p>

直到下课铃响起，厉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笔，拍了拍萧以恒的肩膀。</p>

“了不起啊萧以恒。”他们两人认识这么久，厉橙在萧以恒面前露出笑容的时刻屈指可数。而现在，厉橙不仅笑得爽朗阳光，甚至还露出了一颗淘气的小虎牙，“没想到你人不怎么样，下棋的水平倒不错嘛。”</p>

萧以恒：“……？”</p>

萧以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，心想：小混蛋的嘴巴既然这么不会说话，那下次下棋的时候，就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好了。</p>

……</p>

下课后，厉橙连一秒都不想多待，赶忙离开了教室；萧以恒则跟在老师身后，去办公室替老师整理资料。</p>

他们两刚一离开，坐在最后一排的卫火火立刻窜到了讲台旁，鬼鬼祟祟地蹲在了那张课桌前。</p>

上课的时候，他可看得清清楚楚，萧以恒和厉橙一直在偷偷传纸条，还交头接耳，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事情。</p>

若他能知道他们上课都聊了什么，这消息能不能从堂哥那里捞一套乐高呢？</p>

卫火火记得厉橙把其一张纸条扔进了桌兜里，下课时也没带走。他赶忙伸手摸进桌兜，左摸摸右摸摸，倒真的让他摸到了一张纸！</p>

他立刻掏出来一看――那张纸被揉的皱巴巴，正方形，布满横竖交错的格子。</p>

卫火火身为差生的差生，自然认得这是什么。</p>

――所以萧以恒和厉橙上课不是在传纸条，而是在玩五子棋？</p>

这种游戏他们初生都不玩了，厉橙和萧以恒都读高了，还玩这个，幼稚不幼稚？</p>

卫火火不屑地“切”了一声，把棋盘团成球，然后双手伸直举过头顶，非常二地向着垃圾桶做出了酷炫投篮的姿势。</p>

纸团在空划过一道抛物线――然后，砸了回班里拿东西的女老师。</p>

卫火火：“……”</p>

女老师：“……”</p>

卫火火一抖：“老老老老老师，我可以解释！！！！”</p>

女老师黑着脸展开那团纸，只见皱巴巴的纸团里布满棋子的笔迹。作为一名执教多年的老师，她认得这个玩意。</p>

“卫火火，”女老师语气冷酷，把那张纸条撕的粉碎，“回家以后，抄写‘我不能在课上玩五子棋’两百遍，再写一篇不少于五百字的检查，明天上课前交给我。”</p>

卫火火：qaq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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