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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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</p>

厉橙在借到萧以恒的大作业后, 感觉自己就像是开了外挂，走路都轻快了不少。他计划的十分完美，打算一回到宿舍, 就奋笔疾书赶快写完那破作业……然而他却忘了, 人类的本质是鸽子。</p>

周一, 厉橙吃了一天鸡，没写。周二，厉橙和小弟们翻墙出去打群架，没写。周三, 厉橙训练太累，没写。周四, 厉橙吃到太撑, 没写。周五, 厉橙……</p>

妈的，都周五了, 厉橙不能不写了！！！！！</p>

周就要交作业, 可是一千两百字的小论到现在进展只有一个标题, 厉橙望着空空如也的稿纸，实在想不起来他之前几天都是怎么浪费过去的了。</p>

他只能临阵磨枪，赶忙把萧以恒的大作业拿过来从头到尾读了两遍，挑挑拣拣摘抄了一部分, 勉强凑出了几百字――而这个时候, 距离周五结束还有十二个小时。</p>

呃, 既然还有十二个小时，要不然他再休息一下下, 玩局游戏放松放松？</p>

于是，厉橙又开始摸鱼了。区别在于, 之前他摸鱼，是很悠闲的，而现在摸鱼，是很紧张的。</p>

你们看，他一边玩游戏一边焦虑地抖腿，这难道不够表现他对尚未完成的作业的重视吗？</p>

就这样，他在课桌上摊开仅完成了三分之一的作业，偷偷摸摸在课桌下玩起了手机游戏。他只不过是一低头又一抬头――咦咦咦咦？？怎么回事，为什么已经放学了？间的几个小时都去哪里了？？</p>

放学铃响起，周围的同学们起身收拾起书包，对于一所住宿制学校的学生来说，每周五的放学铃绝对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。唯有厉橙呆呆地坐在座位上，对着面前还未完成的作业，留下了鸽子的泪水。</p>

“厉哥，你要是实在憋不出来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。”黄叶伦这个臭皮匠又来献计献策了，“你找个枪手不就行了吗？枪手写完，你自己再抄一遍，保证不出错。”</p>

“可我能找谁当枪手啊？”</p>

黄叶伦冲他眨眨眼：“还有谁啊，找嫂子……咳，我是说，萧以恒呗。他是年级第一，这种小论，他不是信手拈来？”</p>

“不可能的。”厉橙撇了撇嘴，“他是我这门课的助教，我是疯了吗，让助教给我当枪手？”</p>

黄叶伦心想，厉哥和嫂子这是玩啥角色扮演呢，还挺入戏。什么老师、学生的，这题材的小电影我大黄可是见多了，门一关，灯一拉，《放课后の私人辅导.avi》有没有？</p>

黄叶伦很隐晦地提醒他：“不找他当枪手也行。你不都说了，他是助教，你是临时班长，助教帮助班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？厉哥，你只要说句软话，萧以恒能舍得让你挂科？”</p>

“……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。”</p>

但不得不承认，黄叶伦的提议确实说进了厉橙的心坎里。</p>

《国民健康教育课》的那位beta女老师实在太难搞，厉橙若是完不成作业，她绝对不可能放他一马。他完成不了作业，就通过不了考试，就拿不到毕业证，就不能提前去大学读预科……</p>

厉橙浑身一抖，立刻拿起手机，点开了萧以恒的联系方式。</p>

粒粒橙：萧以恒，你在吗？粒粒橙：你放学别走！！持之以恒：……持之以恒：怎么，厉哥要约我在小巷子里打架？粒粒橙：[尴尬]粒粒橙：不打架，我找你有正经事。持之以恒：你先说有什么事，我再判断这件事正经不正经。粒粒橙：……粒粒橙：我大作业还差一点写不完了，你能不能帮帮我？持之以恒：还差一点，具体是差几点？粒粒橙：呃，还差一千。</p>

萧以恒半天没回复。</p>

厉橙也觉得怪脸红的，一千两百字的小论，明天就要交了，可他只写了两百字，现在还想找萧以恒当枪手，换成别人估计早就羞愤自杀了。</p>

但厉哥是谁啊，在这种关键问题上，他还是相当“能屈能伸”的。想到这里，厉橙按下了语音录制键，清了清嗓子，然后用他此生最矫揉造作的声音说：“萧老师，我想预约你今晚的课后辅导，可不可以？”</p>

手一松，这条语音就“嗖”的一声发了出去。</p>

厉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，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听一遍，仿佛手机烫手一样扔到了桌上，还欲盖弥彰地扣了过去。</p>

一分钟后，手机响起一声清脆的哨音。</p>

厉橙伸长手臂，小心翼翼地翻过手机，眯起一只眼睛看向屏幕――</p>

持之以恒：现在来美术教室。持之以恒：我等你。</p>

……</p>

空荡荡的教学楼里，只有厉橙一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。</p>

他停在美术教室前，手几次要落在门上，却又莫名其妙地收了回去。</p>

手里的稿纸已经快被他攥烂了，他瞪着稿纸上的标题，希望上面的字能迎风见长，自己铺满整整一页纸才好。</p>

厉橙的手第四次举到半空，这一次，他的手在门板前又停顿了好几秒，在他终于下定决心敲门的那一刹那，美术教室的门忽然打开了。</p>

厉橙的手还傻乎乎地举在半空，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门后的萧以恒。</p>

浓郁的颜料味道扑面而来，萧以恒身上套着一件粗麻质地的围裙，围裙看上去脏兮兮地，蹭了不少颜料，就连他的指尖都沾染了一些颜色。</p>

不修边幅的邋遢。</p>

厉橙用很慢的速度眨了眨眼睛，今天他又“解锁”了一个从未见过的萧以恒。“原来你真会画画啊？”厉橙脱口而出，又很快意识到这句话纯属废话。</p>

若萧以恒不会画画，秋娴老师就不会对他另眼相待、也不会特地把美术教室的钥匙留给他了。</p>

萧以恒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，他让开大门，示意厉橙进屋。</p>

厉橙随手关上门，美术教室和上次他来的时候相比没什么变化，十几个画架叠放在墙角，还有一些画架上摆放着已经完成的画作。就算是厉橙这个门外汉，也能一眼看出来，那几幅画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，一看就出自同一个人之手。</p>

“萧以恒，这些不会都是你画的吧？”厉橙惊叹。</p>

“嗯。”萧以恒没多做解释。他把画笔扔进涮笔筒里，脱下身上的围裙，把画了一半的画搬到墙角。做这些事情时，他的动作不紧不慢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韵味。</p>

厉橙问：“你每天放学都会来这里画一会儿？”</p>

“要是没有意外的话，都会画。”</p>

“意外？”</p>

萧以恒一边把挽起的衣袖放下来，一边淡淡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就属于意外。”</p>

厉橙心想，他何止是意外，他明明是意外x2。</p>

“你只画风景吗？”厉橙逐一看去，摆在教室里的画有五副，有空荡静谧的校园，有车水马龙的街道，还有田园小路、浪漫古堡。“怎么不见你画人啊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