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（萧萧依旧没出场，纯赛场剧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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队规严格，首要一条，就是要尊重教练，绝对不能顶撞。</p>

周尖知道厉橙肯定对这次宣读的结果有怨言，可他万万想不到，这个刺猬一样的男孩，会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把这件事撕扯出来。</p>

“……”于教练平静地看着厉橙，吐出一个字，“哦？”</p>

厉橙大声道：“这一个多月的特训，我的百米成绩提升了整整半秒，在最后的选拔赛上，我也是第一个触壁的！为什么100自的名额不是我的？！”</p>

队员们先是一静，然后议论声蜂拥而来，大家其实都很好奇，以厉橙的能力，拿到两场比赛的名额轻轻松松，为什么于教练会把100自分到别的选手身上？</p>

关于“x城体校有保送名额”这件事，几乎每个人都有所耳闻，而现在的状况，正佐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。</p>

那位被议论的x城选手脸都涨红了，他被当众质疑，当然要为自己辩驳几句：“厉橙，你这话什么意思？你以为就你厉害吗？你确实成绩突出，但是我的平均成绩只和你差了0.05秒！而且我初时就参加过世会了，我有国际比赛的参赛经验，光是这一点，就比你这个最高只参加过省赛的土包子强多了！！”</p>

他说的确实是事实，如果要从经验上解释，他的理由也是能站住脚的。</p>

但厉橙却冷笑一声：“既然你有经验，你是老将，那请问你上届拿了几个奖牌啊？？”</p>

戴豫敬瞬间语塞。世会四年一届，上一次他参赛时还在读初三，那一届内部竞争不激烈，他就跟着队友们一起去参加比赛，然后……拿到了第四名。</p>

若是排位靠后也就算了，可他拿了第四名！第四名和第三名就差一点点，可正是这一点点的差距，让他无缘拿到奖牌。他憋着一口气，一心想在这届一雪前耻，私底下没少和于教练表达自己的决心，终于在这一届拿到了重返赛场的名额。</p>

于教练平静地听着他们的争吵，反问：“厉橙，你是在质疑我名额分配有问题吗？”</p>

厉橙如一直走如困境的小兽，即使明知前路凶险，依旧一往直前。他气势汹汹地看向于教练：“您刚刚说了，赛场如战场，成王败寇，一切都拿成绩说话，难道我的成绩不够好吗？”</p>

“你的成绩当然足够好。”于教练点头，“你是我带过的几届学生运动员里，潜力最大的一个。”</p>

“既然我的成绩足够好，为什么要把100自的名额给x城体校？”</p>

他太傻了，太耿直了，他根本不去考虑他这句话说出口后，会引发什么后果。他知道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于教练提出质疑，挑战她的权威，这种行为严重触犯队规，如果上纲上线的话，很可能要被开除离队！</p>

如果他聪明的话，就应该隐忍下来，至少保住一个出赛名额――可那样的话，那就不是厉橙了。</p>

厉橙希望，他所热爱的泳池永远是干净的。他就是这样的理想化，可是理想化难道是错的吗？</p>

周尖担忧地望着他，几次想开口，但最终放弃了……因为周尖发现，和厉橙相比，自己太懦弱了。他换位思考，如果他遭遇了厉橙这样的困境，他敢不敢当面和教练提出质疑？</p>

不，他不敢。他应该会采用更“圆滑”的方法，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私人教练，让私人教练通过私下联系的方式，和于教练“聊聊”。</p>

――他没有勇气做到像厉橙这样。面对厉橙直白的质疑，出乎意料的，于教练身上见不到一丝半点的恼羞成怒。</p>

“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，那不如咱们都摊开说吧。”于教练双手背在身后，环顾所有选手一圈，语气毫无波澜，“你们私下议论我什么，我其实早就知道了，我一直觉得那些流言太荒诞，根本不需要解释――厉橙，你是不是听说，我和x城体校的教练是师徒关系，所以我每届都会给他们保送名额？所以你觉得，我拿走了应该属于你的名额，分给了戴豫敬？”</p>

厉橙：“……是。”</p>

反而是戴豫敬大叫一声：“卧槽？还有这事？？？？”</p>

不光他满眼震惊，就连他同校的校友也一脸惊讶，两人的表情不似作伪，倒像是真真切切第一次听到这件事一样。</p>

如果他们是演的……那演的未免也太好了。于教练点头：“他们的教练确实是我以前带过的学生。”</p>

这完全是“自爆”了！</p>

然而，于教练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完：“不光是他，首体附的教练，也曾经是我的学生。”</p>

所有人的目光又唰一下转移到周尖身上。</p>

意外枪的周尖：“……？？？”</p>

“不止他们两个和我沾亲带故，还有xx体校的校长，是我之前的领导；oo学校的教务处主任，是我之前的队友；dd学校的教练，是我之前的同事……”她一口气点了很多所学校的名字，而被点到的学生，既有入选的，也有落选的，但每个人都一脸茫然，根本从未听过这层渊源。</p>

于教练说：“你们现在觉得，这个圈子很大，大到每年都有新冒出来的运动员，每年都有人黯然退役。当时当你们走到我这个位子上，你们就会发现，这个圈子其实很小，抬头低头，到处都是熟人――如果我对每个熟人都要‘特殊照顾’的话，那我不用在国家队当教练了，我不如去当婴儿游泳老师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怎么了？”于教练皱眉看着他们，“我的笑话不好笑吗，为什么你们都不笑。”</p>

所有人：“……”</p>

也就是说，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“保送”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？</p>

仔细一想，x城体校本来就是游泳强校，培养出很多个冠军，如果选手全凭实力进入出赛名单，也并不是不可能。</p>

但是……</p>

厉橙说：“即使您能够证明，您在选人上并没有偏袒，但我还是不理解，您为什么只给我一个出赛名额？”</p>

于教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：“我什么时候说，只给你一个出赛名额了？”</p>

厉橙怔住了。“……什么？”</p>

不止他没反应过来，在旁边围观吃瓜的其他选手们，也呆住了。</p>

于教练说累了，她本来就是不愿多废口舌的性子，除了在训练骂人以外，这是她头一次开口说这么多话。</p>

她接过助教手的热水杯，把手里的名单扔到她怀里，用眼神示意让她继续念下去。</p>

于是助教听话地翻开名单，顶着近百道视线，大声念了下去。</p>

“――本届新增项目：男女混合4x100，出赛选手：女子仰泳，……，男子蛙泳，……，女子蝶泳，……，男子自由泳，华城一，厉橙。”</p>

所有人：！！！</p>

厉橙：！！！</p>

厉橙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砸晕了。</p>

一直以来，男女混合泳并不是世会的比赛项目，没想到这一届，居然加到了赛程里！</p>

想到刚刚领导开会时，提到的“新增项目拿到金牌”，难不成指的就是男女混合泳？每个新项目的第一枚金牌，往往有着远超寻常的非凡意义，这就像是游戏里的“副本首杀”，是一种绝对的荣耀。</p>

厉橙对女队不熟悉，但男队派出的那名蛙泳选手，确确实实是蛙泳那边的精英，而厉橙又在一百米自由泳上有着绝对的优势――毋庸置疑，这四人的组合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，派出的“王炸”！于教练野心昭昭，剑指冠军宝座！</p>

正因为一个选手只能报两个项目，为了保存体力，所以这四名选手，之前都只有一个项目拿到出赛资格。</p>

所有人终于明白，于教练究竟在计划什么。</p>

然而，这件事并没有“到此为止”――</p>

助教清清嗓子，念出了名单上的最后一句话。</p>

“――本届世会游泳队队长，华城一，厉橙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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