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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挺气人。</p>

好在是有回他的。</p>

这感觉，要比这两年来每回都收到的红色感叹号，好太多了。</p>

这回归念倒是回得很快，也不知道她拿着手机在玩什么，几乎是秒回，从十几张照片里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，选得很利落。</p>

天工苑的二老板何棣探过头来瞄了一眼，归念这边一个一个回，老板就一个一个指着学生包装装箱。咧着嘴笑：“倒是会挑，挑的都是贵的，给你破财来了。”</p>

陈安致笑了下。学生作品亦有优劣之分，归念跟他学了这么些年，画画得不行，审美却还是养出来了。</p>

这笑自然被何老板收入眼里，刚才他又注意到对面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卡通猫，明显是个姑娘。立马嗅出两分味道，“啧啧”了几声。</p>

何棣五十来岁的人了，没心思探听别人私事，一句没问，心里倒觉得挺有意思。</p>

小陈这人呀，前半生活得干干净净，感情也寡淡，除了那个早早没了的媳妇，这么些年也没听过他什么旖旎事。倒是从来不知道人家又谈了个姑娘，长相年轻的人就是好啊。</p>

而陈安致这头，他又把刚刚给归念发过去的照片一张一张撤了回来。</p>

归念发来三个问号：“？？？”</p>

陈安致笑着回：</p>

——尊重原创。</p>

——怕你发到朋友圈。</p>

几秒后，那头送给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，再不说话了。</p>

而借口“年底事忙，不想被打扰”的归念这会儿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剧，广告的间歇拿着遥控挨个换台，巧得不能再巧地在T市新闻里看到了他的名字。</p>

“昨日，XXX、XXX、陈安致等68位书画家参加年末书画义卖会，为贫困家庭新春助力。”</p>

他的名字以方方正正的黑体字出现在字幕上，比陈老师自己的签名要丑太多了。归念听着，他捐出了三幅画，成为在场捐赠价值最大的画家。</p>

一条新闻很短，记者采访里没轮上他露脸，只有一个花白头发的协会副主|席对着镜头说了两句，整体给了个长镜头，新闻就吝啬地切到了下一条，仿佛不想在这种没爆点的新闻上浪费版面似的。</p>

正跟刘姨唠嗑的归妈妈迷瞪过来：“哎，刚才新闻是不是说小陈来着？”</p>

归念换了个台：“妈，你听错了。”</p>

电视剧还在播，她却分神想到了别处。</p>

陈家做了几十年慈善，从上上一辈人就开始的。陈老师这些年的善举也不少，他的事业就一直顺风顺水，跟慈善沾了边的人，事事都有人愿意给他让个道。</p>

跟归念同为头一批的学生里有几个年纪比她大些的，都已经开过了自己的画展。国内书画行当并不是十分敞亮，不光靠作品，还要论资排辈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出头，少不得是有人卖了陈老师两分面子。</p>

他从二十二岁开始教课，到今年三十七岁，十六年间从未停过，说不上桃李满天下，也算得上一件大功德了。</p>

这快过年了，也不知道他会收到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贺礼。</p>

归念以前见过，从腊月开始，他每天都能收到好几个快递包裹，尤其过年前十几天，多得放不下。至于别的短信邮件那就数不清了。</p>

也有很多不知他喜好的学生，花钱乱送，过了年他还得买些价格相当的礼物一样样还。</p>

挺热闹。</p>

过得比她热闹多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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