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第 3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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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到激动处，骤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捡起了一包毒品，朝着沈妄砸过来。</p>

沈妄仍然神情淡淡，不为所动，只是微微一侧身。</p>

那包粉末摔到地上。他安然无恙。</p>

蛰伏在黑暗中的手下却在此刻骤然现身。</p>

无数黑洞洞的枪口，指向了石青。</p>

石青：“你们……”</p>

他举目四望，却只觉得悚然一惊。</p>

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熟悉的面孔，都是父亲昔日的手下。</p>

从前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，态度都是毕恭毕敬，和沈妄一样连声喊他“小少爷”。</p>

但此刻的目光却如此冰冷，仿佛自己已经是个死人。</p>

“你们……你们都信他？”饱含仇恨的目光，像是淬了毒，缓缓扫过面前这一张张脸，“石家对你们不好吗？爸爸对你们不好吗？为什么都要帮这个叛徒？！”</p>

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。众人都是训练有素，面无表情。</p>

直到沈妄终于懒洋洋地摆了摆手。</p>

枪口齐刷刷放下。</p>

“小少爷，你走吧。”他似笑非笑道。</p>

石青死死地看着他：“你不杀我，以后一定后悔。”</p>

沈妄却径自低头，碾碎了地上的烟头：“兄弟一场，你好自为之。”</p>

而石青冷笑着，一步步走过来，与沈妄擦身而过时，突然狠狠往那张英俊的脸上，啐了一口。</p>

“呸！”</p>

沈妄仍然面色如常，平静地拿纸巾擦脸。然而镜头却对准他的手。手背上青筋暴起，极其可怖。</p>

良久之后，他再一次抬起头。纸巾被揉成一团，狠狠在地上滚了几圈。</p>

特写镜头，定格在这张阴沉的俊脸上。</p>

沈妄的眼神无比阴鸷。</p>

但就在他即将说出这场戏的最后一句台词时，松虞却轻轻道：“停一下。”</p>

杨倚川立刻抬起头来，一扫方才的阴森，很紧张地看向松虞：“陈老师，怎么了？哪里不对吗？”</p>

众目睽睽，全剧组的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他们。</p>

松虞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你们先过来一下。”</p>

语气很和缓。杨倚川松了一口气。</p>

这还不是正式开拍。</p>

为了防止再一次错过那至关重要的光线，松虞不厌其烦地与他们在排练。</p>

然而等他真正走到松虞身边的时候，杨倚川立刻听到她对自己说：“刚才那一遍，你演得没有江左好。”</p>

杨倚川：“！！！”</p>

尽管陈老师的语气还是很温和，这对于他而言，已经无异于当头棒喝。</p>

他狠狠地瞪了江左一眼恰好对方还向自己投来了得意洋洋的、胜利者的目光。</p>

杨倚川非常痛苦地说：“陈老师，我是哪里有问题？”</p>

松虞直言不讳地说：“你被他带跑了。”</p>

杨倚川轻轻“啊”了一声，面露不解。</p>

松虞：“江左的状态是对的。父亲死了，石青失去了一切，所以他必须要恨沈妄，否则他的人生，就彻底失去了意义。他需要在这场戏里，尽情宣泄自己的悲痛和愤怒。那么你呢？”</p>

杨倚川迟疑道：“他要放，我就……应该收。”</p>

“你的确演出了内敛，但这不是问题所在先回答我，小川，为什么沈妄面对义弟的指责，一句话都没有为自己辩解？”</p>

杨倚川还在拧眉思考。</p>

江左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插嘴道：“……因为黑帮老大都不爱说话？”</p>

杨公子立刻恼羞成怒地大喊：“给我闭嘴！”</p>

松虞也被这句话逗笑了。</p>

她嘴唇微勾，看着苦苦思索的杨倚川，不再卖关子：“因为他的自尊心。”</p>

“沈妄和石青一样，其实都经历了丧亲之痛。但就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时候，昔日的兄弟却不信任他，甚至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。”</p>

“所以在这个时刻，他越是不为自己辩白，就说明他受伤越深。”</p>

杨倚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。</p>

松虞：“而你刚才演出了他的气势，他的阴郁……但偏偏没有演出他的痛苦。”</p>

杨倚川豁然开朗：“原来如此！”</p>

她耐心地笑了笑，又继续说：“其实我最近看你的表演，都有同一个问题。”</p>

对方重新露出了紧张的神色。他眼巴巴地看着松虞。</p>

松虞的声音柔和轻缓，说出的话却很一针见血：“你太清楚自己扮演的是一个枭雄，所以一直在尽力放大他冷酷无情的那一面。”</p>

“但不是这样的。沈妄不是反派，而是主角。他也不是神，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。会受伤，会孤独，也会舔舐伤口。要演他，就一定要接纳他的全部。要发自内心地认同他，理解他……爱他。”</p>

池晏来到片场的时候，恰好听到了松虞对杨倚川讲的最后一段戏。</p>

他原本就是推开了不少工作，刻意赶回片场，想要见她一面。</p>

但这段话却令他一怔。</p>

那一刻陈松虞站在凌乱的道具中央，周围光线昏暗，灰尘仆仆，忙碌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。</p>

而她的面容如此恬静，简直光芒四射，比任何一个演员，都来得更耀眼。</p>

脑海里反复回响起她的声音：“沈妄不是反派，而是主角。他也不是神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……要认同他，理解他，爱他。”</p>

于是池晏并没有打扰她，反而就站在角落，无声地看着他们重新拍完了这场戏。</p>

轮到正式开拍时，一切都很顺利。</p>

杨倚川表现完美，松虞也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束光。</p>

镜头里的沈妄，站在黑暗深处。却恰好有一束光线，从他头顶的天窗上倾泻而下，照得他如天神一般，被明与暗分割。人性、神性与兽性的纠葛。</p>

而这一刻的松虞，坐在监视器前。</p>

尽管上半身微微前倾，她的坐姿依然端庄而笔直。</p>

荧幕细微的反光，像碎钻折射出的光线，都落进那双明亮的双眸里。</p>

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。脸畔的一截碎发，在迷离的光线下，像被镀上了金边的细绒，无声地颤动着。</p>

池晏不自觉地站到她身后，想要帮她挽起那束头发。</p>

但就在此时，头顶传来轻微的、刺耳的不和谐声，他警觉地抬起头。</p>

一只巨大的顶灯，直直地朝着他们摔下来</p>

他眼疾手快地揽住了松虞。</p>

两个人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，翻滚了一圈。</p>

作者有话要说：老梗可耻但有用。</p>

这章演员名和角色名加起来有点多，给大家简单梳理一下。</p>

沈妄男主角杨倚川扮演</p>

石青男主角的义弟江左扮演</p>

石东男主角的养父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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