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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机场人流来往熙攘，细碎交谈声和行李箱轱辘声中夹杂广播, 电子屏实时更新, 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离别和重聚。</p>

原本岑森的出现也算是为这场告别画下了一个句号――季明舒从他怀中缓缓退出, 岑杨也识趣地打算退场。</p>

可忽然“啪嗒”一声, 季明舒口袋里莫名掉落了几支不明物体。</p>

岑杨率先反应过来帮忙捡起, 顺便拿着看了眼，表情有点儿精彩。</p>

岑森也没管是什么, 冷淡地一把夺过, 垂眼看了看。</p>

而后两人齐齐看向季明舒。</p>

季明舒：“……”</p>

空气大概静默了数十秒, 依旧是岑杨最先反应过来，他轻咳一声, 温声道：“恭喜。”</p>

季明舒挽了下头发, 又抿了抿唇。</p>

虽然怀孕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，但验孕棒就这样掉出来，实在是尴尬到快要窒息了。</p>

她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眼岑森, 没成想岑森正一眨不眨盯着她。</p>

她一心只想快些结束这平添尴尬的告别，小碎步挪移过去, 挽住他的手臂, 又清清嗓子, 对岑杨说了句, “那个，你还要安检过海关, 还是早点进去吧，我们就不多送了, 下次去美国再约。”</p>

岑杨点点头，没再多说什么，只挥手作别。</p>

-</p>

机场一直有前序航班抵达，也一直有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远走。</p>

岑杨走后，岑森问：“今天鬼鬼祟祟出门就是为了买这个？”</p>

“我哪有鬼鬼祟祟，”季明舒不自然地转移话题，“对了，你怎么会来，你今天不是要谈那个投资吗？有没有谈好？”</p>

岑森：“合同已经签好了。”</p>

“那就好。”她松了口气。</p>

岑森：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</p>

岑森垂眸，瞥了眼验孕棒。</p>

季明舒顿了顿，组织语言解释，“就是…我早上不是吐了么，然后谷开阳和蒋纯说可能是怀孕了，我就想买来测一下，我一个人总不好去医院对吧。”</p>

“那为什么不告诉我。”</p>

“你不是要谈合同？我本来是想测出结果再让你陪我去医院检查的。”</p>

岑森默了默，没在这话题上多作纠缠，“我已经让赵洋安排了孕检，现在就去。”</p>

这么快就安排好了？</p>

可没见他打电话啊。</p>

季明舒脑袋中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。</p>

跟着岑森上车后，她有点儿懵，又有点儿紧张。</p>

有些人一紧张就容易话多，季明舒就属于这类，上车后她不停碎碎念，将接到岑杨告别电话后的所有事情都念叨了一遍。</p>

念叨到他俩讲电话那会儿，她还觉得有点好笑，“对了，你刚刚在电话里为什么那么紧张，也太奇怪了你们俩，你不会真觉得岑杨要绑架我吧，什么脑回路……”</p>

“万一是呢。”</p>

岑森忽然打断。</p>

季明舒：“……？”</p>

岑森看着后视镜里跟在后头坐着贴身保镖的帕萨特，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。</p>

“他还在岑家的时候，被绑架过。那时候岑家刚好知道他的身世，面对巨额勒索想要放弃。”</p>

“这些年他一直对岑家心怀不满，所以我不能排除，他筹码尽失之后要绑架你实施报复的可能性。”</p>

岑杨被绑架过？</p>

什么时候的事？</p>

季明舒半晌没消化过来。</p>

而岑森已经收回视线，缓声总结道：“好在他还有点脑子。”</p>

其实这些故纸堆里的旧事他原本不想告诉季明舒，但季明舒被保护得太好，没有亲眼见过人性的恶与凉薄。</p>

如果今天岑杨不是真的想通了要和过去挥手作别，而是想不计后果对岑家进行最后的报复，那也完全可以凭借一点旧情一个电话轻轻松松将季明舒骗走。</p>

这种同归于尽谁也别想好过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，他想到的时候都很难保持自控。</p>

季明舒消化完后半点都没感到后怕和心惊，只觉得讶异，“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，那时候为什么要放弃他？”</p>

岑森垂眸，淡声道：“你对岑家人了解得太少。”</p>

所以不知道，他们骨子里本就冷漠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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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医院的一路，季明舒都在消化岑杨曾被绑架这件事，有了这事儿分散注意力，她先前那些紧张都消失得了无踪迹。甚至到医院做完检查等结果，她还有些出神，一半在想到底有没有怀，一半在想岑家那些过往。</p>

等检查结果时，岑森在打电话，听周佳恒实时汇报工作进度。</p>

他面色一如既往沉静，可看着休息室的门，不自觉就走了神。周佳恒连喊两声，他才重新集中注意力。</p>

季明舒的检查结果是护士长亲自送到休息室的。</p>

“岑先生，岑太太，恭喜。”</p>

护士长笑意吟吟地递出检查单。</p>

岑森接过扫了眼，季明舒也凑过去看了看。</p>

其实两人在听到那声“恭喜”时就不约而同大脑空白，至于看检查单，不过是本能反应，那些指数再怎么看也看不懂。</p>

足足空白了半分钟，两人才听清护士长交代孕早期的注意事项。</p>

一个安安静静不说话，一个听她交代淡淡点头。</p>

护士长见他俩这般反应还暗自心想：见过大世面的就是不一样，怀孕了都这么处变不惊沉着淡定。</p>

护士长离开休息室后，里头静默了阵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