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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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栖久愣了一秒，才意识到，自己撞破了别人的好事。</p>

在周晴不满的絮叨中，她猛地抬头。</p>

悬在地平线上的落日，毫不吝啬地把余晖射入落地窗里，照进她的瞳孔。</p>

她眯了下眼，抬手遮挡亮光。</p>

在看清男人垂放的左手上，卡着的那枚衔尾蛇戒指后，她大脑空白了片刻。</p>

指缝间，一点猩红乍亮，灰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。</p>

云栖久挪开了手。</p>

隔着六级台阶的距离，许苏白就站在楼梯夹层上。</p>

金亮绚烂的光线，打在他深邃立体的侧脸上，投下浅灰色的阴影。</p>

他神色冷淡，懒洋洋地靠墙站着，头向右一歪，抵着窗户，目光落在远处，脖颈上的文身暴露无遗。</p>

右手拿着的那支烟，有半根探出了窗外，被风一吹，火光明灭。</p>

一只夹着根烟的素白小手，手指沿着他的下颌线，缓慢滑到他的喉结上。</p>

那个女人问他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</p>

云栖久听见这熟悉的声线，马上联想到柳可妍那张娇艳的脸。</p>

许苏白抽了口烟，缓缓吐出眼圈，低低笑出声来：</p>

“我在想，我什么时候，竟成了揣着怀表会说话的白兔先生。”</p>

“什么？”女人有些错愕，头偏了一下，半张脸暴露在云栖久眼前——果然是柳可妍。</p>

云栖久还在想，柳可妍跟许苏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，两人又是什么关系。</p>

许苏白倏地向楼下一瞥，黑亮的眼睛，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身影。</p>

云栖久眼眸一动，不巧对上了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。</p>

她像是看见了美杜莎的眼睛，全身石化。</p>

两人的视线在半空胶着。</p>

他又露出了下午的那种神情，嘴角带笑，眼神轻浮勾人。</p>

云栖久咽了口唾沫，血液在刹那间沸腾，烧得她面红耳赤。</p>

“抱歉。”她仓促落下一句，转身拔腿就跑，用力拉开消防门，进入走廊。</p>

兵荒马乱中，她听到许苏白语带笑意，用低沉磁性的嗓音，悠然道：</p>

“爱丽丝因好奇而追赶白兔先生，跳进了兔子洞里……”</p>

什么兔子洞？</p>

云栖久觉得他莫名其妙。</p>

但是，许苏白这人，从来都跟一团谜似的，旁人压根猜不准他的心思。</p>

云栖久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，气喘吁吁地跑出了教学楼，才勉强回了神。</p>

她看了眼手机。</p>

周晴已经挂断电话了。</p>

她也没有回拨的打算。</p>

云栖久缓了一阵，去食堂吃了晚餐，回到宿舍。</p>

他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不错。</p>

四人间，有空调和风扇，滑开一扇玻璃推拉门，外面是一个扇形大阳台，附带一间浴室，和一间厕所。</p>

云栖久住在靠近玻璃推拉门的2号床。</p>

住在她对面的3号床女生，现在在收拾行李。</p>

据说是上了几天新闻专业的课后，发现还是想学会计专业，于是提交申请，换了专业。</p>

就在明天，她会搬离宿舍，换另一个女生住进来。</p>

这一晚，云栖久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。</p>

梦里，霞光满天。</p>

她站在楼梯上，目光触及台阶上相交的两道影子，缓缓抬头。</p>

然后，她看到许苏白站在楼梯夹层，低头与一个女人接吻。</p>

那女人察觉到有人闯入，猛然看过来，视线与她交汇。</p>

云栖久蓦然看清了她的脸。</p>

竟与她长得一模一样！</p>

云栖久从梦中惊醒</p>

因为这个梦，她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。</p>

早上的课程结束后，她遵照学姐的指示，去办公室开会，递交助学贷款所需的资料。</p>

处理完助学贷款的事，她走出办公室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