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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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呵，”余灯冷笑，“什么叫‘她有点眼熟’？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，走到大街上，一堆男人凑过来说她眼熟，想跟她搭讪的。”</p>

“是么？”许苏白说，“你也觉得她长得漂亮？”</p>

“我特么眼又不瞎。”</p>

“那么，不瞎的余灯同志，你曾经有没有在哪里见过她？”</p>

余灯斩钉截铁：“没有，我跟乖乖女基本绝缘，乔陆也不好这一口，你就更不用说了，你身边要真出现这种类型的，我肯定印象深刻。”</p>

许苏白似乎真有点苦恼：“那可就奇怪了……难不成，我上辈子见过她？”</p>

余灯“呸”了声：“你想得还挺美，人家小仙女岂是你这种货色能染指的？”</p>

这话不知怎么就戳中了许苏白的笑点，他笑出声。</p>

笑完，他说：“别光顾着说我，你今晚不也挺奇怪？”</p>

余灯的声音冷了下来：“要你管。”</p>

“嘁，稀罕管你。”</p>

他们后来说的话，云栖久已经没心思去听了。</p>

在被他们发现之前，她佝偻着身子，偷偷摸摸地走出火锅店。</p>

现在不过夜间九点，商场很热闹，熙来攘往的。</p>

云栖久站在火锅店前的过道里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，心情低沉，如坠冰窖。</p>

这是她上了大学后，第一次觉得前路迷茫，找不到方向感。</p>

高中那会儿，她的目标就是和许苏白上同一所大学。</p>

现在，他们已经在同一所大学了，她达成了目标的同时，失去了方向。</p>

暗恋许苏白的这三年多，她从未奢望过能和他在一起。</p>

今晚有了他的这番话，她更是不敢再肖想。</p>

有些暗恋，注定是无疾而终的。</p>

暗恋许苏白的女生有那么那么多，但能跟他在一起的，从来都是极少数。</p>

在暗恋失败的这条路上，她并不孤单。</p>

云栖久清醒地绝望着。</p>

“我不能再追着他跑了……”</p>

想明白了这一点，云栖久心脏揪痛，泛着一股强烈的酸意。</p>

“追着谁跑啊？”徐娅凭空出现，吓了云栖久一跳。</p>

徐娅和乔陆一前一后地站在她跟前。</p>

云栖久狐疑：“你们怎么在一起？”</p>

徐娅：“洗手间门口碰见了。”</p>

“哦。”</p>

三人相继进入店里，把东西拿上，然后五个人彻底离开火锅店。</p>

这处商场离他们学校不远，步行也就十分钟而已。</p>

繁星满天，夜风微凉。</p>

步行街处处灯光闪烁，沿街的餐饮店飘出诱人的香气，隔着落地窗，能看到店里坐满了人，充满了烟火气。</p>

路过一家茶香四溢的奶茶店，徐娅没忍住，想去买杯奶茶。</p>

乔陆和余灯，陪她进店排队。</p>

云栖久和许苏白，则在外面等他们。</p>

这家奶茶店，用栅栏在店外围了一块空地，摆上花草和桌椅、遮阳伞，做成了一个雅致的小院子。</p>

许苏白找了张空桌，叫云栖久过去坐。</p>

云栖久想着离他远一点，故意坐在了他对面。</p>

后来发现，这样一抬头就会看到他，她又觉得不妥。</p>

许苏白的坐姿照旧慵懒，手肘搭在扶手上，一双包裹在工装裤里的大长腿，不规矩地敞着。</p>

T恤布料勾勒出他的劲腰，隐约还能窥出点腹肌的轮廓。</p>

“对了。”他说着，手伸进裤兜里。</p>

云栖久还以为他是要把打火机给她。</p>

下一秒，他就把一盒药摆上桌，滑到了她手边。</p>

是一盒健胃消食片。</p>

不等她发问，他就说：“你不是吃撑了么？”</p>

云栖久微愣，手指微动，拇指抠着圆桌的边缘。</p>

眼帘半垂，目光落在那盒健胃消食片上。</p>

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。</p>

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，她什么都没说，他也似乎没留意过她，但他就是能误打误撞，恰好满足她的所需。</p>

云栖久搭在桌上的手滑落下去，乖巧地垂在腿上。</p>

这是无声的拒绝。</p>

她不想再接受他所给予的善意了。</p>

她意志力薄弱，很容易动摇的。</p>

她怕她会忍不住，继续喜欢他。</p>

许苏白见她没吃，开玩笑说：“怎么不吃？不会是担心我下药害你吧？”</p>

云栖久：“……”</p>

她的确撑得胃疼。</p>

没必要在这点小事上，跟他犟着。</p>

“谢谢。”她说着，拆开包装，取出一看，发现药少了一板，剩下的两板中，有一板还少了六粒。</p>

他这药，已经有人吃过了，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。</p>

原来他不是特地为她买的。</p>

她真傻。</p>

怎么会以为，他真有那么体贴细心，专门为她送来及时雨呢？</p>

云栖久苦笑，照着说明书，抠出几粒，放入口中咀嚼。</p>

许苏白抻了个懒腰，倾身上前，左手肘搭在桌上，右手支颐，深潭般的眼眸映着她的身影。</p>

他就这么盯着她，也不说话。</p>

直到她把药咽下去了，他才戏谑道：“只是健胃消食片而已，看你刚刚那个表情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是我逼着你吃事后药呢。”</p>

“咳咳……”云栖久被口水呛着，偏过头去，猛地咳嗽。</p>

许苏白见她这样，笑得蔫坏。</p>

云栖久过了会儿才缓过来。</p>

她把剩下的药还给他，问：“你什么时候买的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