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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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栖久忽地噤声, 装死。</p>

徐娅要她说清楚，她绝口不提。</p>

两人僵持片刻，徐娅放弃了, 大被一盖, 睡觉。</p>

云栖久却睡不着。</p>

明明眼皮酸涩, 困乏不堪, 但脑神经异常活跃, 满满都是许苏白的身影。</p>

许苏白在她大脑里蹦跶了一宿, 直到次日天际泛起了鱼肚白, 她才迷迷瞪瞪地睡过去。</p>

她度过了一个安稳的周六, 还能跟徐娅在校外，喜笑颜开地吃一锅鸡公煲，再来一杯柠檬茶。</p>

直到周日开始, 她和许苏白的事，大肆发酵，在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、人尽皆知——</p>

这是有史以来, 许苏白第一次被曝出接吻照。</p>

不再是捕风捉影，而是铁证如山。</p>

徐娅看着这张接吻照, 面色凝重，心里五味陈杂。</p>

有种老母亲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, 被猪拱了的感觉。</p>

“你喜欢许苏白？”反正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人，徐娅大大方方地问云栖久，把手机递过去。</p>

云栖久看了眼她手机里的模糊影像, 嗫嚅着唇, 不知如何开口。</p>

徐娅拿起手机, 双指点击, 放大图片, 一番细看。</p>

不得不说，虽然拍摄的人手抖，把图拍得模糊不清，但是，画面真的很有氛围感——</p>

繁星闪烁的藏青色天幕，边缘还残留着一层金橘色的霞光。</p>

路灯投洒亮晃晃的白光，把两人的肌肤照得雪白，在地面拉出两条一高一低、纠缠在一起的人影。</p>

许苏白和云栖久闭着眼，贴着唇，认真而专注，暧昧在暗涌。</p>

帅哥美女凑一对，养眼是真的养眼。</p>

可是，徐娅叹了口气：“说实话，久久，我不太懂你的想法。”</p>

云栖久喝着牛奶，过了许久，才闷闷地回：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</p>

闻言，徐娅瞠目结舌：“所以……你，你真喜欢他？”</p>

“嗯。”第一次跟人袒露心事，云栖久觉得别扭，“我以前跟他同一所高中，高三还是同班同学……徐娅，其实，我喜欢他好久了。”</p>

徐娅缓了半晌，转念一想，拍拍脸，表情恢复正常，“喜欢上他是一件很正常的事，大把人喜欢他的。”</p>

“是啊，喜欢他的人好多，”云栖久说，“高中那会儿，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告白。”</p>

徐娅拉了张椅子过来，坐她旁边，跟她唠嗑：“你高中没和他表白？就一直暗恋？”</p>

“没有，我不敢……”哪怕到了现在，云栖久也不敢。</p>

不过，要说偷偷摸摸地向他表达心意这事，她还真有干过。</p>

在许苏白十八岁生日前一天。</p>

晚修结束后，她仍留在教室里。</p>

直到全班人都走了，保安大叔吹着口哨，拿着手电筒，赶人离开教学楼，她才拿出藏在包里的那盆柠檬草，做贼似的，猥琐地佝偻着身子，把那盆柠檬草，摆到许苏白的桌上。</p>

第二天，她早早来到教室。</p>

果然，许苏白的桌子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和情书。</p>

她抻长脖子，遥遥张望，却怎么也没看到那盆绿油油的柠檬草。</p>

柠檬草的花语是“开不了口的爱”。</p>

这下倒好，别说开不了口了，连花带盆，直接整个都没了。</p>

为此，云栖久难过好久，至今都不知道，是谁下此毒手，窃取了那盆柠檬草。</p>

在喜欢许苏白的这条情路上，她是真的步履艰难。</p>

云栖久回忆着陈年往事，丧到不行，满头飘着乌云。</p>

徐娅瞧着她，是真能感觉到，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卑感。</p>

真奇怪。</p>

一个长得漂亮，性格温柔，又聪明好学的女孩子，按理来说，应该很受人喜欢的，她不该这么内向卑怯才对。</p>

对她，徐娅既好奇，想问，又怕令她不悦。</p>

徐娅抿了下唇，问她照片的事：“你们怎么突然会接吻呢？关系突飞猛进……他们都在说你俩谈对象的事，还好奇许苏白怎么换口味了。”</p>

云栖久眨了眨眼，放下手中那罐牛奶，缓声解释：“我们没在一起，只是玩游戏输了，接受惩罚而已。”</p>

“惩罚……接吻？”徐娅讶异，“你们社团这么敢玩的吗？”</p>

“其实我们没有真的亲到。”云栖久跟她说实话。</p>

“不是吧？”</p>

“真没有……”云栖久说，“许苏白亲的是他的手指。”</p>

徐娅表示不能理解，“要不你给我演示一下？”</p>

云栖久忸怩着，起身，右手捧起徐娅的脸，拇指抵着她的唇瓣，缓缓俯身。</p>

徐娅眼睁睁看着她低下头来，别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滑落，发尾搭在她的肩窝处，有点刺痒。</p>

即使徐娅知道她是个女孩子，但也会感到紧张慌乱。</p>

就在即将贴上时，宿舍门“咔哒”一声，被人推开。</p>

一道颀长的人影出现在门口，挡住了门外流泻而入的余晖。</p>

那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，僵在那儿，一动不动。</p>

云栖久察觉到异样，偏头去看，正巧对上对方黝黑森然的眼睛。</p>

余灯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。</p>

一时间，宿舍静得连针掉落的声音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</p>

云栖久无端端感到心虚，赶紧站直，像个等着受训的乖学生，双手背在身后。</p>

“那个，”她解释，“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，就只是假装而已。”</p>

云栖久一撤开，徐娅不易察觉地吁出一口气。</p>

余灯走进宿舍，掩上门，背倚着门板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，声音听不出情绪：“假装什么？”</p>

云栖久怂巴巴道：“假装……亲亲。”</p>

余灯挑眉，“怎么假装？”</p>

云栖久：“……”难道她还得再表演一次？</p>

于是，她转身面向徐娅，小手再次抚上她的脸颊。</p>

徐娅与她面面相觑，没忍住，笑场了：“不是，你们怎么把气氛搞得这么奇怪？大家都女孩子嘛，亲一下怎么啦。”</p>

说着，她拉开云栖久的手，站起来，“我有点饿了，想去吃饭，余灯，你吃过没有？没吃的话，要不我们仨一起去吃？”</p>

“嗯，”余灯应下，敛眸，拉开门出去，“你们准备一下，我出去抽根烟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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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论坛里的那张亲吻照，云栖久一时名声大噪。</p>

行走在校园里，时不时有人侧目看她，都想一窥许苏白新女友的容貌身材。</p>

然后，好对她进行评头论足。</p>

徐娅一直劝云栖久别上论坛。</p>

云栖久很听话，忍着没去看。</p>

她每天都在想许苏白的生日，想着要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，那天应该穿哪件衣服，要化个怎样的妆容……</p>

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，跟许苏白道完“晚安”，她才偶尔好奇论坛上的人，会说些什么。</p>

她手贱地戳进了论坛。</p>

他们学校的论坛界面很老旧，加载的速度也很迟缓，许多标红的精华帖，都还是五六年前的。</p>

近期热帖被压在了下面，标题前还标有一个大写的“热”。</p>

跟许苏白有关的热帖不少，但与云栖久有关的，只有最顶上的一则热帖。</p>

标题还挺劲爆：尺.度不小！许苏白与清纯院花操场激.吻！有图有真相！</p>

云栖久目瞪口呆，点进去，入眼就是她和许苏白的接吻照。</p>

她存下照片，粗略地扫一眼帖子，不得不佩服人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。</p>

再翻到评论区，不禁皱起了眉头。</p>

1楼：【前排出售瓜子花生八宝粥，啤酒饮料矿泉水！】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