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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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苏白迈腿走向楼梯。</p>

沿路经过的女生们, 无一不在交头接耳，有人红了面颊，有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, 还有人搡着另一女生的肩膀, 怂恿她凑过去搭讪。</p>

云栖久屈指, 轻轻敲着栏杆。</p>

还真看到有几个女生, 拦在许苏白面前, 与他攀谈。</p>

毕竟是联谊, 女孩子们都精心打扮了一番, 不论哪个, 看着都光彩照人的。</p>

许苏白嘴角的笑意未减，不知说了什么，那几个女生散开, 让出一条道。</p>

乔陆在跟许苏白说话，不时往回看，似乎有点惋惜。</p>

许苏白走过旋转楼梯, 抵达二楼，往她们这桌走来。</p>

云栖久不自觉坐直了身体, 随着他的靠近，心跳如擂鼓, 愈发紧促。</p>

余光掠过一双包裹在牛仔裤里的长腿。</p>

许苏白越过她们这桌，去到她身后那张桌。</p>

那张桌的男生们，因他的到来, 而哄闹成一片。</p>

“哥, 等了好一阵, 还以为你不来了……你这一来, 让咱们几个怎么把妹啊？”</p>

“就是, 苏白哥搁这儿一站，必须得拥有优先择偶权。”</p>

许苏白哂笑，声音在云栖久耳边绕着：“站你妹，说得老子跟站丨街的似的。丑拒你们的又不是我，你们单身关我吊事。”</p>

“我们这群癞蛤丨蟆也不敢肖想您啊。”</p>

许苏白笑骂：“滚，老子笔直。”</p>

众人笑。</p>

云栖久捏着吸管，喝了口水果茶。</p>

她们宿舍另外三人在闲聊。</p>

她偷偷支起耳朵，听身后的动静。</p>

男生们都喝了点酒，话变得多了，显得闹腾。</p>

有人说：“苏白哥现在又跟哪家胸大腰细的小妖精谈着呢？好像很久都没听到动静了。”</p>

另一人说：“上次是什么时候了？”</p>

“就论坛疯传的、当众接吻的那个，那妹子好他妈纯，怎么看都不像苏白哥喜欢的类型，这么久过去，肯定早分了……”</p>

“咳。”乔陆轻咳一声，“你们这群人怎么回事？不聊女人会死是不是？”</p>

“就说说而已嘛……”男生们说着，转移了话题。</p>

云栖久嗑完一把瓜子，服务员把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盛了上来。</p>

徐娅跟何卿卿拍了几张照片，就收起手机，招呼她跟余灯趁热吃。</p>

云栖久不太饿，吃了几口，有点走神。</p>

在她身后，男生们喝酒胡侃，烟味都飘到她们这儿来了。</p>

云栖久回头看了眼，不巧竟对上许苏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。</p>

她一怔，屏了下呼吸。</p>

许苏白就坐在她身后。</p>

右胳膊搭在椅背上，脸就这么冲着她，眼眸半眯，带着点阴险狡黠的意味。</p>

像一条蛰伏已久的蛇。</p>

“他们说，咱俩掰了。”他轻声说道，磁性嗓音有点沙沙的。</p>

云栖久迟钝地反应过来，往后退了点儿，与他拉开距离。</p>

“掰了”这两个字，可以用于很多种关系。</p>

可以是普通朋友，也可以是男女朋友。</p>

“我们都没在一起过，谈不上‘分了’。”云栖久纠正他的措辞，局促地把脸转回去。</p>

许苏白轻轻“切”了声，意味不明。</p>

晚餐吃到一半，大家渐渐熟识，气氛越来越热闹，就连小舞台上的歌手，都换了歌曲风格，不唱民谣，改唱摇滚。</p>

云栖久咬了口外酥里软的香芋地瓜丸，甜味在口腔弥漫。</p>

坐她左手边的何卿卿突然问：“柳可妍谈恋爱了？”</p>

徐娅嘴里塞着东西，“这个月初就谈了，传得挺难听的。”</p>

余灯喝了酒，脸微红，眼神迷离，但咬字清晰：“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……只把人当成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。”</p>

云栖久吃完香芋地瓜丸，抬起头来，只见柳可妍和牧天坐在她们这一桌的斜前方，中间隔着两三张桌的距离。</p>

两人贴得很近，互相喂食，卿卿我我的。</p>

何卿卿：“怎么说？”</p>

余灯瞥了眼云栖久，说：“她刚开始找的是许苏白，结果人家瞧不上，就退而找乔陆跟我，还说什么同性之间也有真爱……呿，摆明就是来钓凯子的，这种人，我见多了。”</p>

徐娅跟何卿卿惊呆。</p>

一个男生走过来，叫徐娅下楼。</p>

三人看向她。</p>

徐娅放下筷子，眉毛非常有喜感地上下挑动，神秘兮兮道：“是的，我们是有几个节目。”</p>

于是，她们目送徐娅跟那男生下楼，站上舞台，共同主持。</p>

起先的三个表演，都是三个班的班干出的。</p>

“就这几个节目，你觉得够看吗？”徐娅面露嫌弃地问男生。</p>

台下的人肆意闹着：“不够！”</p>

徐娅：“那，有人愿意自告奋勇，上台给大家表演个节目么？”</p>

她这一问，台下安静了一瞬。</p>

男生救场：“你就不该这么问，你知道吧？你应该问，他们想让谁上台表演。”</p>

“许苏白！”有个人大声吼叫，似投下了一颗雷，四面八方都炸响了。</p>

全场的人都在喊着“许苏白”。</p>

人声鼎沸。</p>

云栖久听到身后那人低低骂了声：“艹！”</p>

鬼使神差的，她动了坏心思，也跟着喊：“许苏白！”</p>

紧接着，一声轻笑扑进她的耳朵，“我招你惹你了？”</p>

他说话时，唇瓣似是擦到了她的耳廓，感觉痒痒的。</p>

云栖久身体僵硬，不敢乱动。</p>

许苏白又说：“给你惯的。”</p>

说罢，她身旁那人的危险气息，总算离远了。</p>

许苏白懒懒散散地站起来，在千呼万唤中，万众瞩目下，不紧不慢地下了楼，站上小舞台。</p>

没想到许苏白真的会上台，众人又是一阵欢呼。</p>

他接过话筒，垂着眼睑扫了一眼。</p>

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他。</p>

他嘴角挂着痞笑，吊儿郎当地问：“想看我表演什么？吞剑？喷火？还是胸口碎大石？”</p>

众人哄堂大笑。</p>

有人提议：“脱衣舞！”</p>

许苏白挑了下眉，笑得好不正经：“这是付费内容。”</p>

“多少钱？我出了！”一个女生高举双手，大声叫喊。</p>

“我出一块！”</p>

“我出他的两倍！”</p>

随即，其他人也开始嚷，比菜市场还喧哗吵闹。</p>

许苏白才懒得搭理他们。</p>

眼皮子一掀，看向二楼。</p>

不知道是谁打翻了水杯，云栖久连抽几张纸巾，手忙脚乱地擦拭裙摆上的水渍。</p>

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。</p>

许苏白转身，在台上看了一圈，俯身拿起一把吉他，抱在怀里，手指扫过琴弦，吉他发出悦耳的声响。</p>

他多弹了几个音，勉强找回点感觉。</p>

“许苏白是要来一首吉他弹唱吗？”徐娅问。</p>

“是吧。”男生答，简短地报个幕，就拉着徐娅撤下，让出舞台。</p>

许苏白调整了下麦克风的高度，坐在高脚凳上，低头，抱好吉他，一手按弦，一手拨弦，素白修长的手指上下飘飞，曲音流动。</p>

他抬起头，视线直达二楼正对面，懒洋洋地唱：“对面的女孩看过来……”</p>

云栖久闻声，猛地抬起头，往小舞台看去。</p>

许苏白的音色好，唱歌也不跑调，就算没有专业学过，但是乍一听，还是有模有样，很能唬人的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