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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驻唱歌手坐在台上, 十指在电子琴的黑白琴键上滑动，敲下一个个音符。歌手和曲而歌，声音悠扬轻缓, 通过麦克风传遍清吧。</p>

昏暗中, 彩色灯光慢悠悠地晃着。</p>

有人在角落找到之前落下的礼花筒, 猛然拉响, 喷出一地彩纸。</p>

有一片掉在云栖久的发上, 下滑掉在她鼻尖。</p>

许苏白在这时笑出声, 帮她拿掉那片彩纸。</p>

云栖久回了神, 接着吃蛋糕, “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？”</p>

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大概是——年年有今日，岁岁有今朝。”他的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, 手指轻轻敲了敲。</p>

云栖久莞尔一笑。</p>

大家今晚都玩嗨了，接二连三就有人给云栖久敬酒。</p>

有了上次的经历，云栖久知道自己喝了酒, 会变成什么德行，所以一直在推拒。</p>

直到有个人, 不再是祝她生日快乐，而是祝她跟许苏白长长久久。</p>

其实那个男生喝大了, 舌头打结，话说得不清不楚的。</p>

但这句话，却叫云栖久心里涩涩的, 酝酿着酸胀。</p>

从她跟许苏白的事, 被人爆到论坛开始, 一整个版面, 几乎都是他们的相关热帖。</p>

许苏白跟不少女人有过暧昧绯闻, 可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口承认他和某他女人的关系，而且两人还疑似是破镜重圆。</p>

徐娅仍劝云栖久别看评论区，叫她最好连论坛都别进了。</p>

云栖久这次真没看评论区，就算不看，她也知道，没人会看好他们这一对。</p>

云栖久没有酒杯，便端起许苏白的那杯啤酒，与那男生碰杯，抿了一口。</p>

冰啤酒冰爽刺激，咽下后，口腔留有麦芽香，喉咙泛着苦。</p>

比徐娅那杯“西瓜汁”难喝。</p>

众人还是第一次见她喝酒，乘胜追击，又哄着她，喝了几口。</p>

见她那张瓷白小脸染上玫瑰色，许苏白伸手拦住她，“差不多就得了。”</p>

女生们见他这护短的宠溺模样，纷纷投去或艳羡，或激动，亦或嫉妒的目光。</p>

男生们就可劲儿地闹：“这才多少啊，三分之一都不到！苏白哥，你也太宠着了！”</p>

许苏白夺走云栖久的酒杯，一饮而尽，举在半空倒扣，一滴不剩，“得了。”</p>

男生们还在喋喋不休，想要给人灌酒。</p>

许苏白懒得理，右臂屈在沙发背上，支着头，看云栖久。</p>

喝了酒之后，她的脸跟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红，杏眼清亮，腰背挺直，一言不发的模样，比上课坐在第一排的乖学生还要乖巧端正。</p>

看了会儿，他问她：“醉了没？”</p>

云栖久轻声说：“还好。”</p>

看起来真跟个没事人似的。</p>

许苏白插了块西瓜，喂到她嘴边，“吃吗？”</p>

云栖久睨了眼，“不吃，肚子好涨。”</p>

他径自吃下。</p>

云栖久拿起手机，一连输入几个数字，都没解开密码锁。</p>

输入错误超过五次，手机被锁住，要等待五分钟。</p>

她就这么握着手机，静静等着。</p>

五分钟后，再次输入密码。</p>

接连错了四次。</p>

再错一次，就是十次，等待的时间会更长。</p>

许苏白看不下去，劈手夺走她的手机，拇指在键盘敲下一串数字。</p>

一声清脆短促的提示音响起，手机解锁了。</p>

手机在他手里一转，送回她手里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全程不过短短三秒钟。</p>

云栖久垂眼看手机屏幕，说话温吞：“你为什么要改我手机密码？”</p>

“……”许苏白笑了，捏捏她发烫的脸颊，“你自己改的。”</p>

“但你解开了。”</p>

“我猜的。”</p>

云栖久身上的酒气挥发在空气中，夹杂着丝丝香甜，“猜的什么？”</p>

许苏白的指腹轻抚她的面颊，“昨天，我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，0720。”</p>

“哦。”云栖久颔首，低头看手机里的消息。</p>

很多人给她发来生日祝福，601宿舍的舍友们，街舞团的成员们，还有记者团的……还有她在徐娅那边的教育机构认识的人……</p>

今年的生日，比她以往任何一年的生日，都要热闹。</p>

她很开心，又开心不起来，神色透出不易察觉的失落：“快要到零点了。”</p>

许苏白瞥她：“累了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“那就回去吧。”</p>

许苏白一句话，喝得七零八落的一群人，相互搀扶着，走出清吧。</p>

许苏白收起云栖久的东西，倾身拿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。</p>

云栖久扶着茶几边沿，想起身，腿脚一软，直直跌回原位。</p>

沙发弹动。</p>

她整张脸皱成一团，泫然欲泣：“我的腿没了……”</p>

“……”许苏白回身看她。</p>

她现在，真有点醉鬼的样了。</p>

许苏白喝了酒，开不了车，把车钥匙丢给一个女生。</p>

然后，他打横抱起云栖久，上了面包车，挨着她坐。</p>

车上，云栖久很乖很安分，只是偶尔会说些蠢话：“我的腿明明还在，为什么动不了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