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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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标停在“select = 2”, 电脑因长时间未操作而暗了屏幕。</p>

窗帘裂缝泄出的金光，渐渐转红，斜斜地照射进来。</p>

投在男人流淌热汗, 布满绯红抓痕的肩背上。</p>

两只小手攀紧他的臂膀, 指甲反射着余晖的红光, 抠进他的皮肉, 震颤, 紧绷, 骨节因用力而发白。</p>

良久, 终于松懈下来, 软绵绵地垂下。</p>

食指轻轻一勾，似在拨动那一缕光线。</p>

跌宕起伏的世界在这一刻恢复原状。</p>

室外的蝉鸣依旧聒噪，小孩们在追逐打闹, 碰到了别人家的电动车，警报声没完没了地吵。</p>

隔着一扇玻璃窗，空调还在嗡嗡低鸣, 源源不断地输出冷气。</p>

呼吸声交织起伏，隔壁隐约传来电视机的声音, 伴随着“球进了”的惊呼，和啤酒罐敲击茶几的脆响。</p>

云栖久仰躺在床上, 喉咙沙沙地疼，眼皮懒懒耷着，眼角湿润, 似睡非睡。</p>

因那声脆响, 陡然惊醒。</p>

许苏白安抚似的拍拍她的头, 翻身坐起, 顺手给她盖上被子, 后背一倒，挨着床头。</p>

屈起一条腿，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烟盒，抖出一根，叼在嘴里。</p>

由内而外散发着懒倦的气息，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条滚动，滴落。</p>

床单被洇湿成深色，媲美下午那场阵雨后，还未烘干的地面。</p>

那束斜阳此时就落在他的唇角，烟草随着他的呼吸，明明灭灭。</p>

云栖久抬眼，看他抽烟，搭在他腿上的手指勾了勾。</p>

他的目光垂落下来，眉毛一挑。</p>

她攀他的脖颈向上爬。</p>

莫名的，让他联想到家里最乖顺粘人的那条暴风雪玉米蛇。</p>

但她分明比那小蛇更勾人，肌肤奶白柔嫩，还附着着一层被他惹出来的黏腻香汗和妖冶瑰色。</p>

她拿走了他叼着的烟，送进嘴里，红唇含着烟蒂，眯着眼，浑浑噩噩地吸了一口。</p>

许苏白顺着她汗湿的发，失笑：“怎么总抢我的烟？”</p>

“不知道……”云栖久勾着唇，拿着烟，左右看，“总觉得你的烟看着比较好抽……但，还是算了，太呛。”</p>

她把烟嘴转进他嘴里。</p>

许苏白拿开烟，亲了下她的唇角。</p>

云栖久躲了一下，“别闹，我真累了……”</p>

“亲一下就闹你了？”他笑说。</p>

云栖久不搭理他。</p>

枕着他的肩膀，看着窗帘缝，发呆。</p>

有过肌肤之亲果真不一样。</p>

两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密。</p>

而且，她能接受的耻度也变了，连带着她的三观也在颠覆重建。</p>

放纵原来是这种滋味。</p>

恬不知耻地说句真心话，她还挺喜欢的。</p>

她伸手去抓散逸的烟，“我发现，我其实真的很不乖。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“不听家里人的话，继续学舞，”她一一数着自己的罪行，“抽烟喝酒，去酒吧KTV，在大学期间谈恋爱，才刚交往就跟人上了床……还跟家里人闹绝交。”</p>

许苏白：“那你做这些事，感觉爽不爽？”</p>

云栖久思索一番，“除了最后一件事。”</p>

他沉默地掐灭烟。</p>

云栖久拉起被子，重新躺下，闭眼补觉。</p>

搁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呼吸灯一直在闪。</p>

许苏白拿起，看消息。</p>

他们那一圈人的群里，净在聊他的事。</p>

组局记得叫我：【20号晚在一起，22号零点才搞上，许公子这一波不行啊，慢了慢了。】</p>

对A要不起：【就说是三天之内吧，你们一群急吼吼的，还他妈一个钟就搞上床，一个钟连开房脱衣服都不够。给钱给钱！赶紧给钱！】</p>

大乔：【@X 还以为哥哥会对软萌小仙女雕下留情的，嘤~】</p>

火丁：【@大乔 你他妈也赌？】</p>

大乔：【赌的一个月啊，亏死了，你呢？】</p>

火丁：【不赌稳赚。】</p>

就没个正经的，虽然他也不是什么正经人。</p>

许苏白退出群聊。</p>

下一秒，就收到了乔陆的邀请。</p>

乔陆在小群里发话：【@X 弄到现在才醒？牛！】</p>

火丁：【@X 禽兽！】</p>

床垫轻晃，云栖久翻了个身，身体蜷缩着，一头海藻般的长发铺在枕头上，雪白的肩背在发丝的掩映中，露出两排齿痕。</p>

那是他咬的。</p>

当时他觉得没咬多大力，毕竟这蛮劲都往另一处使了。</p>

但她那印子真挺明显。</p>

他收回眼，在群里回：【她不亏。】</p>

火丁：【[白眼]】</p>

X：【你嫂子觊觎我四年，交往不到三天，就把我给睡了，多牛逼。】</p>

大乔：【就是！咱哥要是挂牌上岗，估计软萌小仙女这辈子都睡不到。】</p>

X：【闭嘴。】</p>

火丁：【@X 反正你就一禽兽。】</p>

许苏白没回，把手机抛一边，起身去洗澡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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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周一早上，云栖久才出了许苏白的房间，穿的是生日那晚的衣服。</p>

下楼的过程有些艰难，她的腰腿还有些酸软。</p>

临近一楼门口时，隔着旅馆的门，就听到外面一堆人在议论——</p>

“我昨晚出门的时候，听到有人说，他们隔壁房的人在滚床单，动静很大，没完没了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