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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搪瓷杯在流理台上重重一磕。</p>

云栖久无语道：“我没偷你东西。”</p>

“你昨晚喝多了, 估计不太记得……但你确确实实是拿了我的东西，而且那玩意儿还是私人订制，市面上买不到的。”</p>

她听到了他呼出烟雾的气声, 还听到了电视传出的人声, 以及汽水罐拉环“呲”一声拉开的声音。</p>

十分悠哉。</p>

哪里像是遗失贵重物品的失主？</p>

“……”云栖久捏捏眉心, 开了免提, 去洗手间洗漱, “你丢什么了？”</p>

“你偷了什么东西, 你自己不知道？”</p>

“我再说一次, 我没偷你东西！就算喝多了, 我也没偷窃的癖好。”</p>

云栖久边刷牙边回他，说话有点口齿不清。</p>

“那我不管，反正我问了一圈, 最后就只有你的嫌疑最大。”</p>

他拖过烟灰缸，把烟掐灭，喝汽水的吞咽声轻响, 话说得不轻不重。</p>

“今晚七点，照雪楼, 我等你到七点半，如果你没来的话, 只能请你换个地方喝茶了。”</p>

云栖久被他的无赖所折服，漱口后，洗了把脸, 再抬头, 看到镜中那张略显浮肿的脸, “如果, 我是说如果！如果我真找到了你的东西, 我寄过去给你。”</p>

“不行，那东西必须由你亲自送还给我，交给别人，我不放心。”</p>

“非得今晚七点，在照雪楼？”云栖久试图跟他商量，“换个时间可以么？”</p>

这个时间地点，摆明了是要在那里吃晚餐的。</p>

可她现在还理不清思绪，暂时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。</p>

“不行。”</p>

“……可这个时间点，我没空。”</p>

“那是你的事。”</p>

“……”云栖久听出了他的潜台词——老子才懒得管你有空没空，反正老子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得见到人。</p>

许苏白换了个台，估计是体育频道，她听到了“莎拉波娃”的名字。</p>

他又喝了口汽水，说：“我们的通话时长已经超过十分钟了。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“你一直在跟我打太极，延长聊天时间，不知道的，还以为你是想增加跟我的互动，故意这么做的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云栖久抬手把头发往后捋，无奈地叫他：“许苏白。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许苏白在手机另一头等了半天，还特地调低了电视音量，最终只等来了一句——</p>

“没什么。”</p>

云栖久挂断了与他的通话，准备洗澡。</p>

刚回国没几天，她还有一堆事情要做，比如，收拾房子。</p>

她现在住的单身公寓是毕业后租的。</p>

当驻外记者期间，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一次，每次回来都要打扫卫生。</p>

打扫公寓的同时，她也在试图寻找许苏白的“失物”。</p>

如果不是在昨晚携带的包里，翻出一只蓝宝石镶钻白金袖扣，估计她真不会把许苏白的话放在心上。</p>

翻找出来的属于许苏白的东西，除了包里的一只袖扣，还有一枚从旧牛仔裤里抖落出来的衔尾蛇指环。</p>

她捏着那枚指环，想了很久，才记起，这是她跟许苏白在床上欢好时，问他要的。</p>

那时临近本科毕业，一想到许苏白将要出国，她分外不舍，是以问他要一样意义非凡的东西，方便她今后睹物思人。</p>

听她说完，许苏白把手指抽出来，湿湿黏黏的指尖沿着她的唇瓣描摹，顶开唇缝往里探，勾挑她的舌头，笑得蔫坏：“咬出来。”</p>

她臊得不行，双颊绯红，吸咬他的手指。</p>

许苏白任由她闹了会儿，音色低哑地说：“这是我亲手设计并制作的第一枚戒指，我戴了六年，你替我好好保管它。”</p>

云栖久这才明白他的意图，气得又在他指上咬下两排牙印，取下了那枚衔尾蛇指环。</p>

后来，她把戒指放进首饰盒里，揣进牛仔裤裤袋，回了学校。</p>

再之后，发生了太多太多事，她一时之间竟给忘了。</p>

云栖久把戒指跟袖扣一同摆在茶几上，向徐娅发起语音通话。</p>

徐娅接通，问她几点醒的，感觉怎样。</p>

云栖久：“大概下午三点醒的，感觉很糟糕，头脑不清醒，好像还出现了幻觉。”</p>

徐娅愕然：“什么？”</p>

“嗯……”云栖久捞起旁边的抱枕，抱在怀里，往后一靠，倒进沙发里，“许苏白今天给你打过电话吗？”</p>

“打过一通，问我有没有捡到他的袖扣，我说没有，他就挂电话了。”徐娅如实道，“他也给你打电话了？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“哦，那你这个应该不是幻觉。”</p>

“但是……”云栖久一仰头，就看到对面墙上悬挂的时钟，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了，“他说那袖扣是我偷的，要我亲自还给他，不然就报警。”</p>

“开什么国际玩笑？！昨晚我一直看着你呢，你哪有偷人东西的机会？”</p>

“但我在包里找到了一只袖扣，看样子，价格不菲，是能告我盗窃罪情节严重的程度……”</p>

徐娅愣住：“那你还给他？”</p>

“但他很奇怪，”云栖久说，“他说的一些话，让我觉得他在调戏我，而且，他还让我晚上七点去餐馆还他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