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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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苏白开车过来接她。</p>

是辆明黄色的布加迪, 顶蓬大敞，停在路边，招来不少人的侧目。</p>

她一上车, 他就问：“你没好好休息？”</p>

云栖久系上安全带, “我的黑眼圈很明显？”</p>

“你看起来有点憔悴。”许苏白驱车去往吃饭地点, “最近发生了什么事？”</p>

从耳边刮过的风, 削弱了他的音量。</p>

头顶是点缀着繁星的深蓝夜幕, 车子向前追逐晚霞, 道路两侧的树影一晃而过。</p>

她侧头看他。</p>

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太阳镜, 印花衬衫、白T恤和牛仔裤的搭配, 看着清爽又潮酷，与这个夏日傍晚很搭。</p>

她恍然想起那年的暑期社会实践，也是这样一个夏日傍晚, 他开着小绵羊，她坐在他身后。</p>

其他人欢声笑语，充满青春的朝气。</p>

而他们, 暧昧暗涌，悄无声息地彼此试探。</p>

如果可以, 她很想回到那个时候。</p>

哪怕明知两人在一起后，会发生摩擦, 分道扬镳，她也还是怀念并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。</p>

久久没听到她的回答，许苏白朝她这边给了点余光。</p>

“没什么。”云栖久说, 眼一垂, 瞥见储物格里的一袋牛奶糖。</p>

“跟我一起吃饭, 你好像不是很乐意啊。”许苏白戳穿她, 单手掌着方向盘, 掷了颗牛奶糖到她怀里。</p>

云栖久接住，撕开包装吃糖，腮帮子一下一下地动着，“跟你吃饭的代价太大，挺难开心得起来。”</p>

他哼笑：“怎么说那也是我们久别重逢后单独吃的第一顿饭，总得吃好点，有点仪式感。”</p>

“……所以，我们今天吃什么？”</p>

“我这次尽量不点那么贵的。”</p>

“……我怎么那么不信呢。”</p>

云栖久别过头去。</p>

看到一辆法拉利加足马力，赶上他们的车。</p>

车里的两个人还呜呜哇哇地嚷着：“苏白哥！带妹子出来兜风啊！”</p>

许苏白往他们那看了眼，认出是经常一起鬼混的人，懒懒笑着，没搭理，一脚油门轰到底，飞蹿出去，把那两人甩在了后面。</p>

许苏白带她来到一家西餐厅。</p>

他点了份五分熟的牛排，云栖久要全熟。</p>

“不点七分熟了？”许苏白问她。</p>

“嗯，你不也开始吃糖了？”云栖久把菜单合上，递给服务员。</p>

牛排端上来的时候，几乎是下意识，许苏白帮她把牛排切好，而且每一块都刚好是一口的大小。</p>

他手握刀叉切牛排的样子还是蛮帅的，眼睫垂下时，会在眼下拓出阴影，根根分明，惹人艳羡。</p>

“还好你没长残。”云栖久有感而发。</p>

许苏白把牛排送到她面前，边切自己的那份，边瞧她，“嗯？”</p>

“不然我会很难过的。”她说。</p>

她可不想那个惊艳过她整个青春的少年，后来变成秃顶肥胖的油腻中年男，何况他还是她爱了那么久的前男友。</p>

“你跟以前比，也没什么变化。”许苏白吃了口牛排。</p>

咽下去后，眼眸一抬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，说：“还是有点不一样的。”</p>
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</p>

“眼神犀利了点，看着没那么单纯好骗了。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云栖久端起果汁喝了一口，不小心瞧见他盘里泛着血丝的牛排，莫名犯恶心，抬手在唇边挡了一下，仓促调转视线。</p>

察觉到她的异样，许苏白皱了下眉，“怎么了？”</p>

“没怎么。”</p>

这份抵她好几天工资的牛排，她只吃了一半，就吃不下去了。</p>

视线一直定在落地窗外，没往许苏白那边看过。</p>

许苏白发觉了，刀叉一放，也没了胃口。</p>

走出西餐厅，许苏白说要请她看电影。</p>

为防有诈，云栖久问得有点多：</p>

“在哪儿看？看的什么电影？一场电影大概两个多小时，现在过去的话，电影结束肯定没有末班车了，你会送我回家吗？免费的那种。”</p>

许苏白觉得好笑：“不就让你请吃了两顿饭么，你至于这样？”</p>

“至于！你吃的那叫饭吗？”云栖久说，“你吃的那叫金子！”</p>

最后，她还是上了他的车，一路畅行无阻，抵达市中心最繁荣的商业街。</p>

周末晚上来看电影的人挺多。</p>

云栖久想说要不算了。</p>

许苏白来了一句：“在我家看电影倒是没这么麻烦，而且设备和效果比影院要好，有吃也有喝。问题是，你要来我家么？”</p>

“不来。”</p>

两人去排队买票。</p>

许苏白抬头看LED屏上的电影消息，云栖久低头玩手机。</p>

手臂忽然被他碰了一下，她手一滑，还没编辑好的消息，就这么发了出去，只好撤回重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