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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是飞直升机, 看方向却分明是回云归。柯屿本来就没有当真,直到车子滑过别墅坐落的山道,径自去往更远的山顶。</p>
夜幕下, 只有塔台一闪一闪亮着灯。</p>
“……你真的有直升机?”</p>
商陆停好车,“在法国的时候就经常开着玩, 回国后重新考了私照。当初看中这里,就是因为有个直升机场配套。”</p>
配套……你们有钱人管直升机场叫小区配套?</p>
“这里的老板是gc, 你还记得吗?就是明锐计划的gc, 他们主业是做地产。”</p>
柯屿定了定神,“直升机执照难考吗?”</p>
“不难, 私用驾驶执照学个二十几个小时就能考了, 不过前提要有自己的飞机,如果是考商业执照, 也就是想靠驾驶直升机赚钱就会比较难。”商陆在夜色下扭头看他,“怎么,你有兴趣?我教你。”</p>
一扇巨大的仓库门前, 明叔等着, 见商陆到了, 凌空把钥匙抛给他。门是电动的, 随着开关按下,铁门向两侧缓缓推开。</p>
“柯先生。”明叔与柯屿含笑打招呼,“又见面了。”</p>
柯屿脸皮发烫但兀自保持镇静, “你好。”</p>
他跟商陆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, 但大半夜心血来潮来开飞机,怎么都不像是泛泛之交。</p>
门发出嗡嗡的震声,商陆手插兜闲闲站着,想起来了问明叔:“招呼打好了?”</p>
根据民航管理条例, 每一次的起飞都要提前一天申请报批。黑飞也可以,但一是只能低飞,二是只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飞。大晚上的总不能带柯屿去看黑黢黢的海。商陆没兴趣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。</p>
明叔果然肯定道:“好了。”</p>
商陆点点头:“你先回去,我带柯老师散散心。”</p>
“柯老师今晚心情不好?”明叔善意地关心,但柯屿总疑心他慈爱的眼神里有着促狭。</p>
他实在做不到轻描淡写,商陆笑了一声,回头睨明叔:“怎么这么多话?”</p>
明叔摆摆手做投降的姿态:“你们年轻人玩。</p>
”</p>
门彻底打开,商陆按下门侧开关,大灯轰然亮起,照亮仓库正中停着的白红色涂装直升机。</p>
比柯屿想象中的大,不是那种常规的两人座小型机。</p>
“双发旋翼机,比单发动机的能飞更远,基本是全地域飞行。”</p>
“也更贵。”柯屿善解人意地补充。</p>
商陆不置可否地一笑:“还行,你也买得起。”</p>
柯屿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。</p>
“单发的在两三百万左右,双发会贵一点,大概两千万。”商陆给出专业建议:“你也可以买固定翼,更便宜,而且很好上手,闭着眼睛都能开。”</p>
……闭着眼睛都能开。</p>
“真的。”商陆见他不信,笑了起来,“直升机和固定翼的区别,就好像是开手动挡跑车和电瓶车,我记得最开始练悬停,我也是练了五个小时才上手。”</p>
……这的确有点酷。</p>
柯屿看着巨大的螺旋桨,呼吸都有点短促起来,感受到一股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。</p>
商陆吃醋道:“你怎么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?”</p>
柯屿:“……”</p>
跟飞机比,你怎么这么会呢?</p>
机身的日常维护保养都有专人进行,商陆巡视检查一圈,打开舱门,握着扶手大步一跃而上,对柯屿伸出手。</p>
真上去了才觉得宽敞,可以坐四到六个人。</p>
商陆摘下防噪耳罩扔给柯屿,又俯身过来帮他扣好安全带。身体撤回去前,在柯屿唇边顺势亲了亲:“别紧张。”</p>
柯屿一颗心不知道是被紧张还是肾上腺素刺激的,的确砰砰高速跳个不停。他拿着耳罩迟迟未戴,说:“……我其实心情不错。”</p>
商陆被他可爱到,在渐次亮起的仪表盘的荧光中,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别怕,大不了死一起。”</p>
“……操。”柯屿一把捂住他嘴,眉心蹙起:“闭嘴。”</p>
商陆捉着他的手亲吻掌心,使坏得逞,他忍着笑:“放心吧,但凡今天有风或者海上起雾,我都不会带你上来。”</p>
“你有夜盲症。”柯屿谨慎地质疑。</p>
商陆无语:“它有灯</p>
。”</p>
随即挂上耳麦,与塔台联系,确认航飞指令和天气信息。</p>
硕大的机身缓缓驶出仓库,进入起降区域。商陆对着地面控制的方向比了比大拇指,紧闭的舷窗外传来机翼旋荡的巨大气流声。</p>
柯屿感到一阵令他头晕目眩的超重,耳朵里传来尖锐的耳鸣和刺痛。</p>
旋转的机翼划过夜空下柔和淡白的云烟,驶向浩瀚斑斓的宁市市中心。</p>
商陆扶着操纵杆的手很稳,他在起飞阶段心无旁骛,柯屿回头看时,只能看到他冷峻的侧脸,眸中倒映着仪表盘细碎的蓝光,不说话时,那股年轻的桀骜便浮现了出来。</p>
“我有一年去阿拉斯加度假,那里有一个城市叫做安克雷奇,因为靠近北极圈,常年冰天雪地,所以飞机就成了他们的日常交通工具。”商陆匀出一只手握了握柯屿,“飞机保有量几乎到了20——也就是说,五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有飞机。到冬天,他们就开飞机上班、逛超市、接送小孩上学、约会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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