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综艺录制结束, 嘉宾和节目组在喀什就地解散。回程机票是当时候机时一起选的座,就挨在一起,依然是小飞机, 头等舱空无一人,竟然是只有他们两个。</p>
前天晚上看星星的对话还历历在目。</p>
于望当时很讶异:“你还这么年轻, 就已经想结婚了?”</p>
“偶尔的想法,不用当真。”商陆勾了勾唇, 听着像是一句解释。</p>
“所以你已经有稳定交往对象了。”fin不怀好意, “怎么样,听说在我们节目官宣可以获得地久天长的buff。”</p>
“buff是什么?”</p>
fin:“……”</p>
许放笑飞了:“天啊商陆哥哥, 你不打游戏的吗?”</p>
商陆拧了下眉, 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不合群,淡漠道:“不打。”</p>
“从来不打?”</p>
“嗯。”</p>
惯于严谨的态度让他随后补充了一句:“小时候打过几次, 摸一次手柄就帮我爷爷抄十遍正楷金刚经,就不打了。”</p>
所有人都笑疯了,fin擦着眼泪, “不打游戏的女生我见过, 不打游戏的男生是真的稀有!”</p>
商陆客观地指出:“这是性别刻板印象。”</p>
言下之意, 这是不对的。</p>
许放仰天长叹:“那你朋友会不会觉得跟你相处很无聊啊?”</p>
商陆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, 正反思自己有没有资格否认,耳边听到柯屿说:“不无聊。”</p>
他自己是从没有对此有过疑问的,即使许放如此问, 他也不过是象征性地自省一下, 并不会真把“不打游戏”和“无聊”两个字挂钩,但不知为什么,听到柯屿这样说,商陆的心里还是明显地安定了一瞬。</p>
或许是豪门八卦更能激起狗血味, 话题兜兜转转又绕回到了情感问题上。</p>
“柯老师认识商导的对象吗?”</p>
柯屿摸了下鼻子,违心地说:“不认识。”</p>
“圈外人?”周辛问,“那以后打算公开吗?”</p>
商陆回道:“看他。”</p>
于望问:“小岛要是准</p>
备安定下来了,会公开吗?”</p>
这一来一回的,好像是一对新人在接受亲友盘问。</p>
柯屿学商陆:“看他。”</p>
于望:“……”</p>
fin是不婚主义者,对商陆年纪轻轻就想结婚很是恨铁不成钢,“一个人过不香吗?干嘛多找个人来管自己——对吧柯老师?”</p>
柯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到自己这里来找认同感,fin接着说:“其实我早就觉得,柯老师一看跟我就是同道中人。”</p>
周辛揶揄她:“你是母胎单身,柯老师谈过六次恋爱,你别碰瓷。”</p>
许放说:“商陆哥哥看着也很像海王。”</p>
商陆问:“什么是海王?”</p>
“海王,就是养很多很多备胎,整个太平洋都是你的鱼。”许放煞有介事地说,又笃定地点点头,“就是这样。”</p>
商陆略过了这个话题,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。所有人都停下聊天看他,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戴眼镜。那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金框眼镜,但不得不承认,当它被架在商陆的脸上时,忽然有了似乎不菲的贵气。</p>
“夜盲。”商陆点头示意,镜框后的眼睛看着比刚才更有神。“柯老师,”他注视着柯屿,用一种只有对方能懂的语气,看似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是不婚主义者吗?”</p>
柯屿唇角噙着一点很浅的笑,眸光随着仰起下巴的动作投向夜空深处。</p>
fin敏锐地察觉,他不是想看星星了,他只是不想看商陆。</p>
白气随着嘴唇张合而呵出,又很快散作不知所踪的一团,“差不多吧,”柯屿点点头的,脊背因为两手插在裤兜里的姿势而微躬,这让他看上去很从容,好像这句话不必艰难承认,“我是的。”</p>
在镜头未曾捕捉到的角落,商陆的目光一怔,因为僵硬,他的神情恢复到了近乎面无表情的淡漠状态。</p>
仿佛刚才的笑谈都是错觉。</p>
·</p>
“那天晚上,我说我不想结婚……”乘务长过来了,柯屿止住话。</p>
乘务长与两位鞠躬问好,指引机上</p>
设施和服务指南,询问餐食忌口,末了有些腼腆地问:“我的姑娘们问可不可以跟您合影,您看您方便吗?”</p>
柯屿点点头,让她们结束客舱服务后再过来。</p>
等回过神来,发现商陆已经挂上了耳机,枕着颈枕的脸歪向舷窗一侧,不知道是在闭眼养神还是在听歌。</p>
柯屿心里蓦然有点难过,又想,自己有什么资格难过?</p>
跟商陆那天晚上的心情比起来,他这施害者的这点心口被蛰的痛感,应该是微不足道的。</p>
六个小时的飞行,便是在沉默中进行到底。直到下飞机时柯屿才反应过来,说好的合影他都没有兑现,也许是空姐看他们始终在睡觉,不好意思来打扰。</p>
行李没有托运,加上深夜落地,之前又安排了其他航班迷惑粉丝,整个贵宾通道异常安静。商陆不说话,但也没有丢下他先走。要说气场如何冷硬,那也是没有的。柯屿走在他的身侧,被一种深海般的失落包裹,直到心跳和呼吸都失去平稳。</p>
他后来意识到,那股深海般的失落不是来自于他自己,是来自于商陆。</p>
直奔停车场,盛果儿开着他的路虎车,停在了出电梯口最显眼的地方,旁边挨着明叔的玛莎拉蒂。</p>
要分别了。</p>
商陆拉住柯屿的手腕,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里共鸣,发麻的时候仿佛还带着那种令他心悸的痛,“你刚才说,说你综艺上说自己不想结婚……”他吞咽了一下,“后半句呢?”</p>
是“是骗人的”,还是“因为你,我想破例”?</p>
哪种都可以,但如果是第二种,是好上加好,是最好的。</p>
柯屿垂着眼,面容掩藏在渔夫帽帽檐下,“你装睡啊?”</p>
问得轻巧,但把商陆噎住了。</p>
柯屿笑了笑,没有追问,轻声说:“那天说我不打算结婚,不是针对你。”</p>
商陆捏紧了他手腕,愠怒但克制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</p>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,换个人,换个任何人,男的也好,女的也好,我…</p>
…”柯屿松了口气,放任了自己的自私,抬眸看进商陆的眼睛里:“我一直是这么想的,但是……”</p>
商陆绷紧了浑身的神经,血液在他这一句“但是”的停顿中凝固,他循循善诱近乎低声下气:“但是什么?”</p>
“但是你那天这么说,我……”</p>
“你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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