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江山社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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瓦剌人撤回营地之后，一直到天黑，再没有动静。</p>

据锦衣卫探查的消息，在距离瓦剌营地百步开外，依然能听到连绵不绝的惨叫声。</p>

大多数人喊的是：“我的眼睛，我的眼睛！”</p>

看得出来，瓦剌人平时打架斗殴很少用石灰粉撒眼睛，不知道这玩意不能沾水，否则会发热，灼伤眼球。</p>

得亏明军准备时间仓促，匆匆烧制出来的石灰粉纯度极低，杀伤力有限，否则的话，那两万骑兵的眼睛全都保不住。</p>

饶是如此，也够瓦剌人头疼的了。</p>
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，从居庸关方向，大约有五百名士兵，在一名老将的带领下赶到前线。</p>

营门外，一名守备军官上前询问：“来者可是罗大人？”</p>

“正是罗某！”罗通翻身下马，急切地问道，“不知前方战况如何，皇上可安好？”</p>

“白天刚刚击退瓦剌的进攻，皇上正等着你呢，请随我来！”</p>

罗通闻言，赶忙快步跟上，来到中军大帐。</p>

“老臣副都御使罗通叩见皇上！”</p>

“卿家免礼！”</p>

朱祁镇暗暗打量一番，见此人虽已年过花甲，但是身材魁梧，老当益壮，一双招子炯炯有神，看起来又是一员猛将。</p>

“卿家免礼！”</p>

罗通却并未起身，而是说道：“老臣救驾来迟，请皇上治罪！”</p>

朱祁镇含笑道：“卿家何罪之有？”</p>

“皇上亲率大军迎战瓦剌也先，老臣坐守居庸关，却没有及时出兵救援，致使皇上深陷险境，此乃死罪！”</p>

很显然，邝埜等带着文臣和伤兵撤回居庸关，罗通才知道前线的战况。</p>

当听说皇上被瓦剌大军围困土木堡，几近绝境之时，罗通再也忍不住，召集守关的几百人直奔前线而来。</p>

说起来，此人并非武将，而是文臣出身，永乐十年的进士，被任命为御史，奉旨巡按四川。</p>

此人为官期间清正廉明，得罪了不少人，甚至还因正面怼了皇上，被派到万里之外的交趾。</p>

宣德元年，黎利造反，罗通带兵平叛，把反贼打的落荒而逃，宣宗皇帝知道后，召其回京，改任户部员外郎，至正统初年，升为兵部郎中，镇守居庸关。</p>

朱祁镇对此人唯一的印象，就是调任兵部郎中的时候，曾上殿谢恩，除此之外，只有在奏折里见过了。</p>

“受困土木堡，是朕指挥不利，与卿家何干？”</p>

罗通一怔，没料到皇上直接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，一时这还真有些不适应。</p>

“皇上您可别这么说，臣闻言，全都是因为太监王振胡乱指挥才……”</p>

朱祁镇打断他，说道：“朕才是主帅，出了事就怪在一名太监身上，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？”</p>

这下子把罗通给整不会了，你这个当领导的，难道不要面子的吗？</p>

我都这么给你台阶了，你就把锅往王振头上一扣，岂不美哉？</p>

“皇上深明大义，真乃我大明之幸也！”</p>

朱祁镇摆摆手，道：“爱卿言重了，起来说话！”</p>

“是！”</p>

罗通这才站起来，躬身道：“老臣听邝尚书说起，皇上在瓦剌大军的围困下果断出击，击溃阿剌知院，心中甚是佩服，不知现如今战况如何？若也先紧追不舍，老臣愿为皇上马前卒，拖住也先，皇上可先行撤回居庸关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