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2章 要死还是要活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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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骥冷笑，老子冒着风雪，大老远从京师赶过来，是看你求饶的？</p>

他心里很清楚，此人压根就没打算真的认罪，这些供词也只是权宜之计。</p>

只等风头过去，以衍圣公府的势力，无论多大的罪，都能洗脱。</p>

可是，这次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！</p>

“你的供词，我已经全数看过，这一桩桩的罪行，就算是立即砍了你的脑袋也不为过，现在我问你，要死还是要活？”</p>

闻听此言，孔承平眼中登时燃起希望的光芒，赶忙俯首道：“要活，要活，求求大人饶了我吧，我什么都愿意交代！”</p>

朱骥凝视着孔承平，淡淡道：“关于衍圣公孔彦缙意图谋反一事，你是否知情？”</p>

“啊？”</p>

饶是孔承平有所准备，哪怕让他认几桩莫须有的罪名，只要能活命，也认了。</p>

可是，这顶帽子扣下来，属实有些接不住啊！</p>

在这一瞬间，他突然想起，似乎前不久，锦衣卫刚刚给衍圣公下过驾帖。</p>

这件事当时还轰动了一阵子，后来衍圣公还亲自入京点卯去了。</p>

原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，而是衍圣公。</p>

而自己……则成为锦衣卫用来扳倒衍圣公的棋子。</p>

在这一瞬间，他心中迅速思考一个问题，谁给锦衣卫的胆子，竟然要扳倒衍圣公？</p>

猛然间，他脑子里出现一个念头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……</p>

能指挥锦衣卫的，还能是谁？</p>

朱骥看他不答话，便问道：“我再说一遍，关于衍圣公孔彦缙意图谋反一事，你是否知情？”</p>

孔承平突然便如脱了毛的鹌鹑一般，哆哆嗦嗦道：“我不知……不知道……”</p>

因为……真的不知道啊！</p>

衍圣公怎么可能会造反？</p>

却见朱骥死死的看他，那眼神，似乎能让人跌入冰窖。</p>

“看来，你这是自己不愿成全自己啊……”</p>

朱骥的目光变得怜悯起来，孔承平满腹委屈，他虽然只是个知县，却因为孔家的背景，这辈子都不曾有人用这般怜悯的目光凝视自己。</p>

最终，他屈服了，带着哭腔道：“略……略知一二……”</p>

朱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！”</p>

孔承平脸色极为难看，心中暗道，我说什么啊？</p>

“这个……这个……”</p>

“算了，还是我来问吧！”</p>

朱骥想了想，提出第一个问题：“你有没有参与，参与了多少，谁是主谋？”</p>

“不不不……我不敢的！”</p>

孔承平连连摆手，心惊胆战道：“我什么都不知道，只是从衍圣公的话里话外，听到一些弦外之音。”</p>

“什么弦外之音？”</p>

“说是……要变天了，还说……这朝野内外，不知多少人在背地里骂皇上。”</p>

“怎么骂的？”</p>

“我不知道啊……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“听说过一些，大体就是什么好大喜功，什么残暴不仁之类的话，特别是对皇上推行新政表示不满。”</p>

朱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：“看来你对此很认同。”</p>

孔承平赶忙矢口否认道：“皇上推行新政，乃乾纲中正，天下万民不无仰慕皇恩，臣对皇上亦是……佩服地五体投地……”</p>

朱骥笑的更冷：“既然如此，你为何不立即向朝廷奏报？”</p>

孔承平胆颤着，不敢吱声。</p>

朱骥又说道：“看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了。”</p>

孔承平又是心中一凛，磕头如捣蒜：“说，我说……饶了我吧……”</p>

说罢，他又嚎啕大哭，紧接着，才期期艾艾的道：“其实……其实我对皇上，也有一些怨言，皇上登基，重用王振，在山东设立了镇守太监……孔家的土地，虽不在征收矿税和商税之列，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</p>

“可是你们孔家的利益也受损？”</p>
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</p>

“还有吗？”</p>

“还有就是……新政，我也说过一些新政的不是……”</p>

朱骥则是接着道：“无论出了任何事，谁也不会指责衍圣公，可你就不一样了，你虽出自孔家，却也是朝廷命官，如今被人利用犹不自知！”</p>

孔承平赶忙说道：“下官知道错了，还请大人给个机会，下官愿意揭发衍圣公孔彦缙谋逆之罪！”</p>

朱骥冷冷道：“最后一次机会，再不交代事情，我也帮不了你！”</p>

孔承平似乎下定决心，说道：“衍圣公府私设刑堂，草菅人命，孔彦缙曾奸污妇人，当时有苦主前来县衙告状，下官碍于孔彦缙的势力，不敢受理此案，将人赶走了。”</p>

“那个人还在吗？”</p>

“据下官所致，苦主已经被孔彦缙派人害死了！”</p>

“可有证据？”</p>

“没有证据，但是有证人，孔府有个家丁，叫李二，其实是孔彦缙豢养的杀手，一般杀人越货的事，都是他干的，大人可以把李二抓起来，一审便知！”</p>

朱骥点了点头，又问道：“还有吗？”</p>

“还有……”</p>

孔承平想了想，说道：“还有几桩案子，前几日他们还去县衙告状，下官没有审理，这些人便拿了大诰，来到济宁府伸冤，这些案子其实都是陈年旧案，也都是孔彦缙所为。”</p>

“这些还不够，我需要你提供孔彦缙谋逆的证据！”</p>

“谋逆啊……”</p>

孔承平是真的难住了，要让他检举孔彦缙欺男霸女的龌龊事，确实有不少，可是，说起谋逆，真不知道说什么……</p>

作为至圣先师的后人，天下读书人之首，没理由啊……</p>

因为换谁做皇帝，孔家也不可能再进一步，为什么要谋逆？</p>

朱骥缓缓道：“三个月前白莲教造反，你应该有所耳闻吧？”</p>

“略……略知！”</p>

“孔彦缙就没和白莲教接触过？”</p>

“这个……没听说过……”</p>

“嗯？”</p>

朱骥脸色极其难看，满是用质疑的语气。</p>

孔承平话锋一转：“没听说过，不代表没有，据下官所知，孔彦缙很早就开始秘密和白莲教接触，白莲教谋反，绝对和孔彦缙脱不开干系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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