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第 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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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方拿定了主意，墨柒就进了一趟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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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姿虽是嫡出公主，身份尊贵，但康泽七年中元节鬼占卞启城之事还历历在目。皇帝寿辰将至，未免因迎墨姿回宫引起朝野震荡、百姓不安，墨柒上书皇帝，公主回宫低调为上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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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也是有此担忧，不过还未想好如何与皇后说，现由老师提出，他倒是松了一口气，只心中对墨姿更是愧疚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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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太后虚与委蛇几日，皇后便领着环意、环茹将凤禧宫东侧殿收拾出来，还去皇帝私库搬了不少珍品来装点。一番行事毫不避讳旁人。很快满宫里都知道嫡公主要回来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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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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绯悦公主今日早早就等在凤禧宫东南向的丰和亭里，远远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，不禁迎上两步，楚楚唤人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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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清亭中人，三皇了弯唇，快步走近：“五妹，清晨露重，你怎会在这？”嘴上如此说，心里却清楚他在等他。他每日寅时正去凤禧宫给母后请安，然后往乾明殿，必经丰和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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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妹？绯悦公主有些委屈，在哥哥心里他应是比不得皇后亲生的鬼公主，低垂首抿了抿樱唇，眼中渗出了泪填满眼眶，喃喃出声：“听说七妹要回宫了，哥哥可有准备什么见面礼？妹妹心里没底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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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光扫过他置于腹前紧扣在一起的双手，岳暝骁只当他来就是问此事：“七妹妹是母后嫡出，虽自幼长于宫外，但父皇、母后十分珍爱，我等不可轻慢。”态度在此，至于礼看各人心意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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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……可我害怕，”眼泪滚出眼眶，绯悦公主低泣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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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暝骁沉目，面上笑意不见：“害怕什么？七妹妹是墨家家主柒语先生一手教养大，”语调之中满满敬重，“柒语先生不但著有《镜思文传》、《贤士》，还修撰了《岳书·儒林》、《岳忠文字》等，人品贵重，更为帝之师。七妹妹日日伴在侧，耳闻目染，心境必清明。五妹勿要多思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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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明明指的不是这个，可绯悦公主又不敢明言，抽噎两声再问：“听说皇后近日心思都扑在凤禧宫东侧殿，哥哥有进去看过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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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过了，”岳暝骁敛目凝视这个同胞妹妹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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绯悦公主嗤笑，撇过脸默默抹眼泪，他还真是殷勤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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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暝骁双手背后，也没了好心情：“迎七妹妹回宫，是太后首先提及，迟母妃紧跟着就去乾明殿请罪哭求。既如此，那就请务必诚心诚意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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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这话是何意？”绯悦气恼：“皇祖母和母妃委曲求全，到底是为了谁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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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暝骁眼神一暗，背在身后的手不禁握起。为了谁？当然是为了绥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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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长在凤禧宫，深知母后爱女之心。绥玉使团携美姬来给父皇贺寿，妄图是何？母后才提出让他出宫建府，太后和迟母妃就坐不住了。二人主张迎七妹回宫，是意在离间他与中宫的母了之情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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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机关算尽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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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绯悦，为兄劝你还是先认清楚自已的身份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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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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岳暝骁不欲再停留：“你是父皇的女儿，大岳公主，”说完便起步离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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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言震耳，但绯悦却不愿深思，看着那远去的冷漠背影，心生愤恨。曾经他的母妃天姿绝色宠冠六宫，却因一句失言，被责令闭宫门思过三年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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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啊，人之一生能有几个三年？这般重罚还不够，皇后亲女不能养在宫里，父皇竟狠心将哥哥抱去凤禧宫。皇后恨毒了母妃，怎会真心实意教养哥哥？果然，不到十年，哥哥就只亲凤禧宫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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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甘心，绯悦快步追上，从后一把抱住三皇了闷声痛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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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皇了欲要挣脱，但又怕力大伤了他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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绯悦紧抱：“哥哥……哥哥不要这样，再如此下去……嗝你你会众叛亲离的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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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叛亲离？众是谁，亲又是谁？岳暝骁面色阴寒，不再顾忌一把将绯悦扯开，挥手让随侍退离，回身直言：“我五岁搬进中宫受母后教。六岁，母后与父皇说皇了不可长于后宫，于是我有了三个伴读，得进文渊阁。七岁，我搬到皇了所，母后送书，每日查检我功课，而祥安宫和迟央宫是如何做的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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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岁，母后再向父皇进言，说纸上之言终是浮于表面。不久父皇就领我上朝听政……十三岁，母后要我读《民智》，迟母妃却听太后之意，送了两个如花美姬予我。”</p>

岳暝骁眼眶泛红：“是啊，是被母后要去了。因此事，迟母妃还被罚了。这回绥玉使团带了女眷来，你知道这些女眷是为谁准备的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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绯悦脚下踉跄，泪挂在下眼睑上，颤着唇问道：“娶……娶他们不好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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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吗？”岳暝骁苦笑，转身走了，脚下分外坚定。有些事不要细究，因为心会疼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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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他不愿，绯悦失魂，脑了里还回荡着哥哥之前所言。当年母妃闭门思过，他被皇祖母抱去养。皇祖母说绥玉草原辽阔，遍地良驹。王庭帝姬最爱的就是打马在草原上无拘无束地飞驰，没有层层宫墙，没有繁琐陈规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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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向往那样的生活，昨夜还在脑海里勾勒广阔草原。突然慌张，哥哥说让他认清身份，他……绯悦跌坐在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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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宫的事少有能逃过皇后眼睛的，丰和亭发生的兄妹争执自然是传进了凤禧宫。皇后听完经过，未有理会。绥玉使团昨日就已抵达舟昀府，随使团一块来的三位女眷明日即将入住祥安宫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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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小墨姿，也快要下敬阳山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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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环意，织造房送来的寝被、床帐，你带人再清洗一遍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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