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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庭。
天剑大殿,杨秋生坐在专属于掌教的宝座上,听着王朗台的汇报。
“父亲,天剑峰目今已有六成的人加入了执剑总会,其余各峰座的,也招揽了一小部分,不过各脉首座已在暗中召回弟子,段奕宏今日出关,魏舒前些日就到了,似乎受了吴起之托,给凤九送药治疗,夜小浪昨日到的,沈万舟与顾长鸣最迟不会超过后日,这些人在各脉拥有巨大的威望,如果招揽过来,对执剑总会接掌剑庭有着无可估量的作用;但经过初步的接触,夜小浪的抵触情绪非常强烈,我想其他几个也是一样,只能从他们的弱点下手了。段奕宏是个硬茬子,修的杀剑,不容易动摇,夜小浪是个孤儿,无父无母,在凡间没有牵挂,不好下手,魏舒情况特殊,动了他容易引来他的叔父魏然,顾长鸣这个人太深,我始终看不透他,看来唯有沈万舟了。在这几个人里面,沈万舟的实力是最强的,据说他爱慕着藏剑峰的陆凤心,孩儿是这样想的,未免夜长梦多,直接找个由头,把陆凤心抓到执法院,父亲您看呢?”
杨秋生赞许道:“最简单的方法往往就是能解决最困难的问题,允了。”
王朗台受了鼓舞,笑着继续道:“天部、雨部的大部分成员仍在顽抗着,其中以吴起跟雨化田最为激烈,赤部赵公灵已完全投靠,带着全员加入了执剑总会。雷部的话……”王朗台说到这里顿了一顿。
“雷部怎么?”杨秋生道。
王朗台思考了片刻,接着说道:“雷部的情况不像别的那么明朗,目下内部分化十分严重:一派是徐龙象的旧部,坚信徐龙象是被陷害,要求执法院释放徐龙象,然后处决真凶燕离;一派以罗大龙为首,反对真凶阴谋论,支持并公开呼吁大师兄无罪论。这一派的人数最多;还有一派游离在二者之间,跟前二者坚决抵制执剑总会不同,他们已经悄悄加入,是典型的墙头草。不过这一派的人数是最少的。”
杨秋生道:“常茂春应该已经看穿,接下来他的立场十分紧要,徐龙象没把常茂春供出来,这是他的生机,也是他对常茂春的信任,你就从这里入手吧,只要徐龙象被放出来,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。”
“是,孩儿明白了。”王朗台满怀钦佩,行礼退了下去,即刻就带人回到执法院,进入执法大殿面见新任院主常茂春。
常茂春从传功长老摇身一变,成了执法院的院主,地位可谓是一日千里,足够跟各脉首座平起平坐了。但经过适应期后,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。从执剑总会一系列的动作来看,他发现杨秋生在说谎,什么儿子不是他亲生的这些事情,全是用来把自己绑上贼船的诱饵。看到王朗台进来,他就知道,对方准备来摊牌了。
“院主,属下已完成了今日的巡检,您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王朗台向着常茂春中规中矩地行礼。
常茂春面露嘲讽之色:“王朗台,你跟你父真是
演了一出好戏!”
王朗台道:“弟子从未学过戏曲,却是唱不来的。”
常茂春道:“本座毕竟夺了本该属于你的职位,你不恨本座?”
王朗台诚恳道:“父亲需要院主,执剑总会也需要院主,弟子何德何能,敢跟院主争此殊荣。”
常茂春震怒道:“说的好听!剑庭日后到底姓什么,本座还能抱什么期望?你们执剑总会真是好大野心,好大胃口,也不怕撑死!”
王朗台道:“院主言重了,执剑总会的初衷就是为了守护剑庭,不论往日今时来日,此初衷绝不变,若院主也加入成为护剑者,就更容易执办执法院的事务了。当然,这只是弟子的小小建议,毕竟执剑总会来去自由,绝无任何限制。”
“自由?”常茂春冷笑一声,“你可知就这几日,本座收到了多少关于执剑总会的状纸?怕是你这辈子写的字加起来,都不如这些状纸的多。告诉你,不要以为用权利就可以腐蚀本座,本座亦是剑庭一员,回去告诉杨秋生,执剑总会入主剑庭,我常茂春不答应!你们要是剥夺我院主之位,那就等着鱼死网破吧!”
“当然,这亦是您的自由。”王朗台面带微笑行礼,缓缓退出大殿,转过身时,脸色就沉了下去。
幽密的洞窟,暗冷的灰岩下是一个水潭,徐龙象半身浸泡在水里,双手被拷在一起,可见的淤青,看起来十分的凄惨。
这是执法院专为重罪或即将执行死刑的犯人准备的贵宾囚牢。周围的灰岩也有个名目,叫作阴魂石,从大型墓场挖掘而来,天生就会散发阴寒之气,把半个身子浸泡其中,凡人不出半日,下半身就会永久失去知觉,修行者能撑一段时间,但阴寒之力时时刻刻在侵蚀你的身躯,就好像有无数的小剑气在体内乱钻,每次只割开一毫的伤口,不会让你产生痛感,但会让你不舒服,许多的不舒服持续不断地汇聚过来,会变成一种难以用言语注解的痛苦。
徐龙象才被关押数日,就已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境地。他说了那么多的谎言,演了那么精湛的戏,伤害了那么多的人,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苟活下来;但是此刻,他倒宁愿从没有活着回来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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