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三十七章 秉烛夜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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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方如珠脸上疲惫之色更重，丫鬟不敢再说下去，只心疼道：“姑娘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，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。何必要继居别家，受这些苦？管这些个鸡毛蒜皮？”</p>

方如珠难免又是一叹。</p>

丫鬟鼓励道：“姑娘且再等等，等过这几个月，等您和二殿下成了婚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！”</p>

这是他们如今唯一的指望，主仆二人遂也不再说别的，说起下次二殿下再登门的时候，方如珠该如何打扮，该同他谈论什么云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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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院书房里。</p>

沈遇正同宋彦秉烛而谈。</p>

翁婿二人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三天，说过不到十句话。</p>

在宋彦的认知里，自家闺女先天不全，延请了京城名医都不见好，只有个云游术士给自家闺女批过命，说她并不是得了痴傻的病，只是缺了一魂一魄。又说了些“否极泰来，福运双全”之类的云里雾里、玄而又玄的话。</p>

宋彦饱读圣贤书，对鬼神之说心存敬畏，却不会奉为圭臬，因而他一直没想过闺女真有恢复正常，更没想过自己还能多个女婿。</p>

他同沈遇称不上熟稔，更谈不上感情，只是在周氏的言语里，知道了他的生平，知道他对自家闺女极好，才对他有了几分爱屋及乌之情。</p>

现下，宋彦虽不知道沈遇特地过来自己书房是为了何事，但还是让他不必见礼，直接落座，又让小厮拿了他珍藏的茶叶，沏了两盏好茶过来。</p>

沈遇双手接了茶盏，仔细品过后，他揭开茶盖，感叹道：“汤色橙黄，芽尖挺立，毫毛繁多，还都取自芽头。岳父大人，这可是君山银针？”</p>

宋彦本人除开读书，就爱作画品茗。</p>

只是从前家里条件不允许，他作画只为了帮补家用，也喝不上什么好茶。</p>

见沈遇一下子就品出了自己的珍藏，宋彦捋着胡须笑道：“前儿个知远让我拘在书房里睡，隔天我见他没睡好，特地给了他一盏喝。那浑小子非说我是对他使坏，故意给他喝‘苦水’，远不如你这般知道好坏！你要是喜欢，一会我给你包一些带回去。”</p>

沈遇把茶盏搁了，笑道：“知远是我见过最懂事妥帖的孩子，我在他这个年纪，是绝对不如他的。想来他知道这是您珍藏的好茶，想让您留着自己慢慢喝，才那般说的。他尚且知道这些，我哪儿能要岳父大人为我割爱？”</p>

自古当父母的，甭管他们自己怎么说孩子，却听不得旁人说自家孩子一点不好。</p>

宋彦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。</p>

沈遇顺势道明了来意——把宋玉枝的担忧和后续的应对法子合盘托出。</p>

半晌之后，宋彦轻捋胡须的手一顿，问道：“这法子……是你想的，还是枝枝想的？”</p>

沈遇却并没有回答，而是道：“不知道岳父大人觉得此法可行否？”</p>

宋彦没憋住，忍不住笑道：“听你这话的意思，要是我觉得此法并无不妥，那便是枝枝想的。若是我觉得这法子不好，这就是你想的对吗？”</p>

沈遇回了个恭敬的笑，算是默认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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