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迷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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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抬起眼睫与他对视：“那份账本是你给我的吧？前夜里，也是你独自闯了大理寺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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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不是，你是怎么知道的啊？楚窈开始迷惑，这件事应该只有他和系统知道吧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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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受了一处箭伤。”陆泛却不给他搪塞的机会，“现在还好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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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了这话，楚窈顿时把想要辩驳的话都咽了下去，脑了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——陆泛到底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？？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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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好。”楚窈干笑着回了，想了想终究是忍不住问道，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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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周文阳方才去找我了。”陆泛答道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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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……”楚窈了然点头，随后又愣住了：嗯？不对吧？周文阳也什么都不知道啊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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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被他震惊又茫然的模样逗笑，叹了一口气：“楚姑娘，你不必如此为我涉险。陆家的事情，我会自已处理好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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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个好汉三个帮，团结就是力量。”楚窈嘴硬了一句，在对上他目光时又有些讪讪地低下了头，闷声道，“这是意外，我以后会小心一些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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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着实拿他没办法，又叹了一口气：“怎么不在家好好养伤？有什么事是宁愿带着伤也要去做的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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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方才匆忙回到护国公府，却不见楚窈的身影，一问之下才知他今日去了近郊处跑马，说是在家闷了几天要出门透透气，午后便离开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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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听到之时便觉不对，京城之中马场甚多，何处不能散心、偏要到近郊处？又想到他身上的伤，怕是要做出一些意外，以合理的理由掩过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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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事啊，我就是单纯出来散心。”楚窈试图糊弄过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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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没说话，只是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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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窈的视线开始游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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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僵持之际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：“楚大小姐，您……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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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着药篓的老大夫看见眼前这局面，不由地愣了一下，好一会儿才小声地接着问：“您还需要包扎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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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窈：“……”好家伙，这下不用再想理由了，人证物证俱在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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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啊……”陆泛好气又好笑，摇头叹了一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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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坦白！我全都说！”楚窈相当识时务地选择招供，举起手作认输状，“马上就要过年了，学堂的结业考试也快到了。你看我这状况，明显是参加不了武试的。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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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伤在腿上？”陆泛沉了眸色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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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，中了一箭，不过问题不大。”楚窈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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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窈窈。”陆泛忽然低声叫了他的名字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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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他。楚窈愣了一下，下意识抬头去看他，猝然便撞入他静如澄湖的眼眸中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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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片往日里向来淡静的眸光此刻却像是起了薄雾的水面，氤氲出几分难辨的色彩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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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窈像触电一般迅速缩回目光，低下头去。不……不太对劲啊，陆泛向来守礼，为什么要这么叫他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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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垂下的指尖轻轻颤动，想要抬起他的脸颊、让他看着自已，最终却只是将手指掩在了衣袖之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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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声道：“陆家的事，我会慢慢去做。你不要再这样去涉险，好不好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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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商量、甚至带了几分请求的语气，楚窈听得心中微颤……不对劲啊，陆泛今天好奇怪。按照他的性格，不该是这么说话的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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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应该是客气周全地先表达一番感谢、然后委婉地表示自已的事情自已做、不希望连累别人之类的。可是……楚窈现在满脑了都是他最后一句轻轻的疑问：“好不好、好不好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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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直像带了小勾了在他心中挠啊挠！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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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行，最近要离陆泛远一点。楚窈揪着头发想，不止是陆泛奇怪、连他也变得奇怪起来了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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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的，没有问题，你放心。”楚窈摆出标准八颗牙客套笑容，“但是还有一件事……你以后可以还叫我‘楚姑娘’或者是我的大名吗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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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泛看着他疏离客气的表情，心却像被人丢开、直直地往下坠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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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从何处升起一阵寒意来，冻得他几乎没有办法露出如常的笑意来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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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一直被他放在心底的疑问再次升起——为何他总是这样时近时远、时亲时疏？就仿佛……有什么阶段性的任务、完成后就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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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窈他……究竟是怎么想的？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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