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数字与等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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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了区分等级。”阿曲解释，“数字越靠前，岛所拥有的等级便越高，高级岛拥有着比低级岛更多的资源和自由。”

“什么？”六耳和悟空听着有些诧异，竟是以岛屿做这种等级划分？

“一开始还不是这样。最初所有人被抓到通天海时，灵感大王要求各岛每年进献童年童女，不从便会影响岛屿来年的捕鱼等各种活动。不是没有过反抗，大概两年多以前，各岛同时拒绝进献，宁死也不如灵感所愿，就是在那时灵感改变了规则。”

阿曲话中渐渐愤而有股压抑的血气：“他宣布取消原本每年一对的标准，说开始对岛屿进行区别对待，彼时哪一个岛屿进献的孩子越多，哪个岛屿日后就可以过得更舒服，并能够从低于本岛的岛屿上获得资源和供奉。”

伴随着阿曲的停顿，早已听得头皮发麻的悟空和六耳青了脸，觉得浑身冷。

好一招攻心计！悟空咬了咬嘴唇：“人性中有贪婪，这种规定一出，终究是有人经不住诱惑做了畜牲，对么？”

“是啊，那之后，通天海的规则彻底改变了。”安夏紧盯着面前水壶随水升温微微颤抖的模样，没有看她们，“灵感后来当真按照每个岛献出孩童的总数将岛屿化出了十二等阶级，那些当时藏了心眼的人们被任命为岛屿管理者，可以自行制定各种规则统治各岛并获得低等岛屿的供奉。”

“那之后，进献孩童就变成了每两个月，上不设限量，也不论出处，只看是哪个岛交上去的。”阿曲蜷起双腿在胸前，长叹一声，苦笑，“人心之贪何时够？对于前三前四个岛屿而言，他们已经占有了那么多的资源和权力优势，与其反抗、和剩下的人团结一致，何不利用已经有的特权把手伸到后面？那从此他们自己岛上的孩子就安全了不是么？所以，新规则之后，通天海便再也没有团结过了。”

悟空和六耳还是没有接话，但她们整个身体都在颤抖，尤其是悟空还压低了头，怕自己狰狞的愤怒吓到阿曲。

安夏眼睛始终不离水壶，从壶中滚动而出的热浪似乎是盖过了被悟空愤怒搅热的空气，所以他不曾有一丝察觉。取来杯子后，他给每人倒上一杯热水，取了点茶叶放进去。

六耳接过茶水，却完全没有心思喝，追问：“那为什么阿曲会成为目标？她也不是孩子啊？”

“阿空、小六姑娘，原谅我说话露骨些，说白了，我们这些普通人在丧了良心的那群家伙眼里，就好比一群可以喂饱他们的牲口。”安夏吹开热水边缘，少少地泯了些进嘴，沉下眼神道，“而人间饲养牲畜时，为了更多的产量，为了更多的满足口腹之欲，向来是会想尽办法让牲畜多生幼崽的，不是么？”

随着话尾余音，安夏转过来看着悟空、六耳，表情未动甚至是淡然，可偏偏这份淡然却能让她们感受到刺骨的寒冷。

尤其是他吐出的话仿佛能凝结这杯中滚烫的水和周围的空气，让二者觉得难以呼吸。

“所以他们抓年轻女子是想——？”哪怕是活了快一千年，面对这样的可能性，悟空也仍觉得头晕目眩。

“没错，他们想获得更多的新生儿，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进献自己岛上正常出生的孩子。而且，因为嫌弃人类孕期漫长，他们甚至串通了一些妖怪，利用部分妖怪种族幼崽孕期短的优势，让妖怪们祸害女性。”

安夏将热水一口饮进，咣地嗑在桌上：“所以阿曲才会感慨，激怒它们后被直接杀死，也好过被它们带走做生不如死的工具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