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吃个痛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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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膳时间还没到，陈文心端坐桌前，招呼小桌子小椅子来劈瓜。</p>

——劈的自然是西瓜。</p>

名义上，白露白霜是她从储秀宫带来的宫女，做的是她贴身的活计。像是洗漱梳头，用膳，还有出门伺候。</p>

白雪白霏二人就次一等，做的是些如针线、浇花、烧水的活计。</p>

小桌子小椅子二人自不必说，除了做些杂活，就是守门和对外联系。比如每天的膳食都是他们去御膳房领的，像领月例银子这些也是。</p>

但她的活计不多，伺候的人也不算少，左不过大家都无事可做。</p>

所以她更喜欢把人都召集在自己屋子里，反正屋子宽敞，又有人能够说说笑笑。</p>

最重要的是，天气太热了，西配殿里只有她屋里有冰山。倒不如让大家都在这里凉快着，有活儿了再去干。</p>

晚膳前这个点最是无事可做了，陈文心就把人都叫来劈瓜玩。</p>

一共两个在冰山里滚过的西瓜，分给小桌子小椅子一人一个。谁能先徒手劈开西瓜，谁就能多吃一块。</p>

——这游戏可不是她想出来的，是小桌子和小椅子两人都在她面前吹嘘，说是自己能徒手劈瓜。</p>

陈文心特意要他们选了两颗小点的西瓜，太大了怕他们劈不开。白露她们四人围在边儿上看，叽里呱啦地要给他们俩下注。</p>

“我押小桌子赢。”</p>

白霏先下注。她亲眼看见小桌子抬起过库房的大箱子，那箱子她和白雪两个人都抬不动。</p>

“我也押小桌子。”</p>

白雪一脸赞同。</p>

接着白霜也跟风押了小桌子。</p>

“好姐姐们，怎么都瞧不上我小椅子？”小椅子未战先输，只好把目光投向白露：“白露姐姐就押我吧，好姐姐。”</p>

白露见他可怜，心不甘情不愿地道：</p>

“那好吧。”</p>

“我也押……”</p>

陈文心开口，小椅子满眼期待地看着她。</p>

“小桌子。”</p>

她丝毫不顾小椅子无声的请求。</p>

劈瓜比赛正式开始。</p>

两颗大小差不离的西瓜摆在几案两端，白露一声令下，小桌子小椅子同时发力。</p>

啪叽！</p>

小椅子一掌竖劈，他的西瓜应声裂开，一半大一半小，裂痕状如犬牙。</p>

——没长齐的那种。</p>

小桌子还没下手，便见小椅子一招毙瓜。</p>

陈文心拍额，对小桌子十分怒其不争：</p>

“罚小桌子今儿个不许吃瓜。”</p>

主子都发话了，押小桌子赢的白霜三人更是不客气，对着小桌子一顿粉拳。</p>

“姐姐们饶命，饶命！”</p>

小桌子假装吃痛，抱头蹲在地上，引得众人嬉笑不止。</p>

“就罚你把瓜都切了。”</p>

被劈开的那颗西瓜瓜瓤鲜红，陈文心迫不及待。</p>

小桌子快手快脚把西瓜都切成块，盛在红玛瑙果盘里给她。</p>

又切了一些带皮的大块，这才是他们吃的。</p>

主子待他们可算是没话说了，有什么好都想着他们，连西瓜都让他们在跟前，吃最冰爽新鲜的。</p>

他才跟了主子两天而已。</p>

这两天晚上，小桌子常常觉得自己在做梦。</p>

他进宫以来没跟过什么正经主子，头回进了永和宫这样的地方，处处都华丽精致得叫他挪不开眼。</p>

虽然伺候的只是配殿的一个常在，却是颇得圣宠的。</p>

他觉着自己福泽深厚，跟了一个有宠的主子，第一天来就见到了万岁爷，还因为自己的新名字博得万岁爷一笑。</p>

这两日下来，他却觉得……</p>

主子有没有宠倒是次要，拿他们奴才当人看，这才是他的福分。</p>

——他最大的福分，就是有陈文心这么个主子。</p>

边吃瓜边听小桌子小椅子插科打诨，一会儿是小桌子说小椅子劈瓜耍赖，那瓜一定事先做过手脚。</p>

一会儿又是小椅子嘲笑小桌子，说他自夸大力士是有名无实。</p>

几个丫头也跟着凑趣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。</p>

小椅子吃得囫囵吞枣，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吃完了，又趁着小桌子不注意，把他的拿了一块来吃。</p>

“你……”</p>

小桌子刚想骂他，小椅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，对陈文心道：</p>

“主子，咱们都在里头，外面没个人可不成。要是万岁爷突然来了，那可怎么好。”</p>

昨儿个万岁爷就是悄没声进来的，可把他吓了一跳。</p>

陈文心想想也是，见他吃完了西瓜，便叫他去外头守着。</p>

谁知小椅子前脚才出去，马上又跑回来了，气喘吁吁地指着外头，好像有人来的样子。</p>

“是孙公公送菜来了？”</p>

陈文心双眼发亮。</p>

“是皇上来了！”小椅子喘直了气，急道：“快些收拾了吧！”</p>

几案上还流着西瓜汁，白霏还捧着西瓜没吃完。</p>

乍一听皇上来了，众人唬得连忙收拾了起来。</p>

等皇上踏进来，见到的也就是陈文心面前的玛瑙盘，盘子里还装着许多切成块儿的西瓜。</p>

“快要用晚膳了，怎么还吃这个？”</p>

皇上抹着脑门上的汗，大步而行坐到陈文心身边。</p>

他皱着眉看着屋里的四个宫女，把目光落在白露身上：</p>

“也不知道劝劝你们主子。”</p>

他看得出白露是四人之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