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　朱雀女子学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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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之后，我已经开始慢慢忘了这件事。一天上午，我去局长办公室，送一室的季度总结。在电梯口，碰到了正无所事事的萧和尚。他闲得没事，就跟我一起去找高胖子。等进了办公室才发现，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在里面坐着。</p>

见我们进来，妇人站了起来，对高亮说道：“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，我现在可就指望你了，你可要派精兵强将过来——和尚，是你吗？”</p>

顿时萧和尚就像被石化一样，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，平复了好久，才说：“陌颜，三十多年没见，你倒是没变。”他说话的时候，我注意到，萧和尚、这个叫陌颜的老女人，加上高亮，他们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度的不自然。</p>

我好像明白了一点，这三个人的关系……有点乱啊。</p>

我好奇心的大门刚打开，又很快被关上了。高亮咳嗽了一声，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门。局长的意思这么明显，我只能很识相地把文件递过去，然后退出了高局长的办公室，顺手还替他们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。</p>

再见到萧和尚的时候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。他和高胖子一起将那个妇人送到了民调局大门口，门口停着一辆雷克萨斯。三个人在车旁边又说了一会儿，妇人才恋恋不舍地上车离开。</p>

我和孙胖子趴在窗台上，看着楼下这段夕阳版的“三角恋”。一直到雷克萨斯开远，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，大门口萧和尚和高亮还在凝视着车子消失的方向，我能清楚看到他俩的眼圈已经红了。这两个人加一起，也有小一百四十岁了，这时候就像两个刚刚失恋的小年轻一样惆怅着。</p>

孙胖子再也忍不住，“哈哈哈”一阵狂笑。萧和尚和高亮同时扭过脸来看向我们的方向，孙胖子这货身子猛地一缩，只剩我一个人趴在窗台上。</p>

“沈辣，你乐什么？”高亮冲我喊道，听得出来，他的语气很是不爽。</p>

“我……在练声。”我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，孙胖子在一旁蹲着，正捂着嘴乐。我气得踹了他一脚。萧和尚看了我一眼，看样子他是瞅出什么来了：“小辣子，就你自己？孙胖子呢？”</p>

“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。”我气哼哼地回了一句。</p>

“嗯，你去找孙德胜，找到了一起去会议室。同时你再跑一下六个调查室，把没事干的都叫到会议室。”高亮向我喊了几句。他说到孙德胜的时候，语气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几分。说完，他和萧和尚一前一后进了大楼。</p>

蹲在地上的孙胖子也感觉到了，他压低了声音说道：“我怎么感觉老高听出来是我了？”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：“你自己去问他。”</p>

在民调局里转了一圈，把游手好闲的都聚拢到一块（游手好闲主要是郝文明和破军，我看见他俩时，这两位正在商量晚上的吃食）。很凑巧的是，二室里竟然还有七八个人没有外出，我和孙胖子便一股脑地将他们都叫到了会议室。</p>

进了会议室才发现，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。除了剩下几个室的调查员之外，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的尼古拉斯·雨果和欧阳偏左两位主任也在。和以往不同，每个座位上都放了一台平板电脑，这次的会议资料已经存到了平板电脑里面。</p>

见人已经差不多了，高亮才转头对萧和尚说道：“你说还是我说？”</p>

“你是领导，你想说你就说，你不想说我就说。”在民调局里，能拿得住萧和尚的人好像还真没有，就连高胖子都被噎得一个劲儿地苦笑。</p>

“那还是我说吧。”高局长也不在意萧和尚的态度，他俩相处了几十年，自从三十多年前和肖三达闹翻之后，再见面萧和尚就没给过他好脸色。</p>

“局里刚刚接了一件异常的人口失踪事件，事件并不大，不过影响很恶劣，加上事主有很高的社会地位，所以我将这次事件优先处理，大家没有意见吧？”</p>

高亮说完，虽然没有人反对，但还是有人小声议论起来。民调局自打建局以来，一直都是按章程办事的。除非特殊重大事件，否则不会有类似插队的现象。</p>

民调局里有一个不成文现象，被排进优先办理的事件，几乎都是难啃的硬骨头，一般都是六个室主任及少数精英负责处理的。现在提到了优先处理的事件，大家都显得有些犹豫了。</p>

“高局长，优先处理的事，您决定就行了。”最后还是国际友人尼古拉斯·雨果同志撑不住了，他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让他身边的欧阳偏左都有点汗颜。雨果接着说道，“如果方便的话，您还是先介绍介绍事件的详情吧。”</p>

“嗯。”高胖子点了点头说道，“朱雀女子学院大家听说过吧？对，就是那个全国最大的私人学院。从上个月开始，朱雀女子学院开始有人失踪，开始还以为是学生私自逃学，但校内校外都找遍了，也没有找到。前面失踪的事件还没有解决，这个月的一号，学院里又有学生无故失踪……”</p>

高局长说话的时候，会议室众人都在电脑里看到了朱雀学院的资料。</p>

趁高亮换气的工夫，郝文明说道：“高局，不是我说，这就是普通的失踪人口案，看不出来和我们民调局有关系啊，应该由当地公安局负责吧？”</p>

高亮看了他一眼：“等我说完你再提问。第一次有人失踪之后，朱雀女子学院的内外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。第二次有人失踪之后，学院领导和警察查了无数遍监控影像，也没有查出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。”</p>

高局长缓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由于朱雀女子学院影响力很大，里面学生的家长一个个非富则贵，现在已经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。我们和学院领导商量好了，你们会以学生和老师的身份进入学院调查。”</p>

“高局，您说错了吧？”高亮说话的时候孙胖子一直没吭声，等到高亮说完，他才说道，“那可是女子学院，这个朱雀女子学院从上到下，就连校工和保安都是女的，我们这一群老爷们儿怎么进去？”</p>

“那是以前，”高亮微微地笑了一下，“从今天开始，朱雀女子学院更名叫作朱雀商务学院，会暂时招收男性学生和教职员工，直到事件结束为止，明白吗？一千八百名女学生，就你们这二十来个男学生和男老师。”</p>

最后几句话，高亮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语气。他这番话的效果也很明显，不管是结没结婚的，脸上都露出一种莫名兴奋的表情。</p>

“好了，现在宣布进入朱雀商务学院的人员名单，以及相应的身份和职务。郝文明，地理课教师。尼古拉斯·雨果，英文课教师。欧阳偏左，历史课教师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