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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冉无助的坐在地上,抱住自己,抱住哭得潮热的自己。</p>
泪水慢慢止住,抽泣声也不再连续。</p>
颜望舒把她跑丢的拖鞋捡回来,单腿跪在地上,抓着她的脚踝,给她穿上。</p>
温冉徐徐抬起脑袋,看着不知什么时候,被她踩在脚下的领带。</p>
她满脸通红,有些凌乱的头发被泪水打湿,狼狈的贴在脸颊上。</p>
她抬眸,模样那样脆弱,眼神却那样笃定。</p>
她唇瓣微张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音:“BNile没有和SJP签合作意向,会造成什么后果?”</p>
颜望舒没想到温冉调节情绪后,说得第一句话是这个。</p>
他的心,像是被山间的落石击中,实实的疼痛。</p>
颜望舒没回答,弯腰抱起温冉往房间走。</p>
温冉瞬间警惕,声音拔尖:“你干什么?”</p>
颜望舒被她此刻的语气激得重重的呼吸,凉笑一声:“我能干什么?你觉得我能干什么?”</p>
他的话很威胁,很危险。</p>
但更重的,是生气。</p>
他这样,温冉莫名冷静了些,她并不觉得他会伤害她。</p>
颜望舒抱着温冉走进洗手间,把她放在洗漱台上坐着,抽了一张洗脸巾,打湿后,抬起她下巴,细心给她擦脸。</p>
他力道很轻,像是对待珍宝。</p>
温冉心中涌出一阵涩意,鼻眼又发酸。</p>
她控住情绪,开口:“你告诉我。”</p>
颜望舒抬眸,声线冰冷:“SJP是BNile目前最佳的选择。”</p>
所以,她让BNile失去了最佳的合作伙伴。</p>
颜望舒看她又无意识咬住唇,放缓语气:“BNile没你想的脆弱,也没到困境,只是入驻国内市场的时间怕是要延迟了。”</p>
温冉记得,颜望舒说过,他没有把BNile当对手,但他要BNile入驻国内市场的时间延迟,给‘卡莱尔’争取站稳下沉市场的时间。</p>
所以,兜兜转转,又进了他的计划吗?</p>
他又精准的抓住一个时机,达到他的目的。</p>
他说她背叛他。</p>
他又何尝不是背叛她。</p>
知道她的身份后,立马设了一个陷阱,用一份假的资料达到目的。</p>
不过是,她泄露资料的背叛是‘因’,而他利用她达到目的的背叛是‘果’罢了。</p>
追根究底,没有她的背叛,就没有他的背叛。</p>
所以,她没有资格责怪,愤怒,斥责,埋怨。</p>
都是她咎由自取。</p>
他处事,真的是做到了面面俱到,毫无破绽可击,让人哑口无言。</p>
这才是真正的他,全部的他。</p>
他宠她,纵她,让她觉得他很好哄,都只是他很小的一面而已。</p>
明明好早以前,她就从好多人嘴里听说过对颜望舒的描述。</p>
心狠,有魄力,有手腕,危险…</p>
她还记得回M国争取和颜望舒在一起时,白伟良说过的话。</p>
——你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?你见过他的铁血手腕吗?</p>
——你能保证他不会通过你,获取利益,对BNile不利吗?</p>
——他会在利益和你之间,选择你吗?</p>
——他这人做事表面留一线,实则已经丝毫不留情的把人后路全部堵死。</p>
——你确定他不会对你使用手段吗?</p>
她当时否认,说他是生活里很有温度的人,是爱情中热烈恣肆的人,还斩钉截铁的肯定,他不会对她使用手段。</p>
但是今晚揭露的这些,让她知道,在好早好早以前,她就无声无息存在在他计划里、局里、棋盘里。</p>
——冉冉,你害怕吗?</p>
白伟良这样问过。</p>
温冉此刻觉得,他好可怕。</p>
她也是这样表达的:“颜望舒,你好可怕。”</p>
颜望舒给她擦脸的手一顿,蹙紧眉,是辩解,也是解释:“我可以做更多,但是我没有。”</p>
因为她,他才没有。</p>
温冉陷入自己的情绪里,听到的是另一种意思:威胁。</p>
她亳不讲道理的质问:“更多?你还想做什么?”</p>
她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,很尖锐的想要证明点什么:“你还想怎么利用我?算计我?”</p>
利用?算计?</p>
颜望舒绷着下颌,把手上的洗脸巾往大理石台面一扔,双手握住她肩膀,眸色冰凉下去:“温冉,你到底有没有心?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?我的心你看不见吗?你却在这里说利用?说算计?”</p>
温冉的肩膀好疼,她觉得是因为肩膀疼,所以才又掉眼泪,她反驳得很委屈:“你本来就利用我!算计我!”</p>
她轻而易举就打碎他最自以为傲的自控力。</p>
“好,我算计你。”他点头,“我算计你,你背叛我,你看,我们还是很配的。”</p>
温冉咬唇,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。</p>
这不是她想听的。</p>
可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</p>
感觉进入了死胡同。</p>
颜望舒看她这样,微微收了手劲儿,刚要抱她,她声线细弱的吐出一句:“你是骗子。”</p>
他明明说过,她最重要。</p>
可他现在咬着她的‘背叛’,她已经没有资格去提醒他,他曾经的承诺。</p>
可是他明明说过的。</p>
他却不记得了吗?</p>
温冉想着,又噎住嗓子:“骗子。”</p>
颜望舒咬了下牙:“你欺我瞒我,怎么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的指责我?”</p>
这话戳到温冉心窝子里了。</p>
她没资格,她确实没资格。</p>
所以,要分开吗?</p>
要因此分开吗?</p>
她感觉伤心崩溃,她感觉无法自愈。</p>
她想回家。</p>
她推他:“我要回家。”</p>
她挣扎,要从洗漱台上下来。</p>
颜望舒一只手就按住她的腰,欺身挤进她双腿间,让她完全动弹不了。</p>
他的脸,彻底没有了任何情绪,连怒气也没有了。</p>
“回家?”他问,“M国吗?”</p>
温冉没说话,只是推他。</p>
颜望舒:“是你先说,要和我一辈子的。”</p>
她依旧不说话。</p>
她的沉默,此刻在他眼里就是答案。</p>
温冉推他坚硬的手臂,两只手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丝毫,却依旧不知疲倦。</p>
颜望舒眼一红,倏然逮住她两个手腕,推到她后腰处交叠在一起,一只手握住,摁压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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