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章才疏学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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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，起身了。”</p>

青梅轻轻的声音唤着顾华菁，她翻了个身，将薄被抱在怀里，忍不住又沉沉睡去。</p>

“小姐，时辰不早了，外面儿方府的人已经来了。”</p>

顾华菁耳朵一动，睁开朦胧的眼睛。</p>

“这么早？”</p>

“可不是？来的还是个嬷嬷，奴婢瞧着心里都发寒，您若是迟了时辰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。”</p>

青梅一边回答，一边伺候顾华菁起身更衣。</p>

顾华菁眼睛都睁不开，任由青梅折腾。</p>

她穿到这里之后，自从来了流园，几时这么早起身过？外面儿天现在还是黑的！</p>

艰难地梳洗更衣之后，顾华菁去了前面儿，果然见一个板着脸的老嬷嬷，如同一根尺子似的，一动不动地站在前厅。</p>

“顾姑娘，准备好了，我们这就走吧。”</p>

顾华菁顿时有种上刑场的感觉，那五百两银子拿得真不划算，她退回去行不行？</p>

在马车里，顾华菁想要补补眠都不可能，老嬷嬷严肃地跟她说了一路的规矩，说得顾华菁更是昏昏欲睡，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，假装听得认真。</p>

“顾姑娘可不能将这些当做儿戏，老爷子身负要职，所言之事经常关乎甚大，顾姑娘若是随意地将门生之名当做炫耀的本钱，一旦出了差错，便是老爷子也是保不住你的。”</p>

“……”顾华菁觉得，自己之前逍遥快活的好日子是不是到头了？怎么忽然，就有种身陷囹囵的感觉？</p>

三皇子那里的偷藏了个弟弟的事儿还没说法呢，这儿方老太爷的门生又是极为苛刻，她是不是应该去寺里上柱香？</p>

宁静的晨色中，方府不再是那日喧闹的形象。</p>

顾华菁跟着老嬷嬷从偏门直接去了简竹轩，没想到方婉馨已经在了。</p>

“顾姐姐。”</p>

方婉馨过来见礼，脸上的笑容让顾华菁好受了些。</p>

“方姑娘，今儿你也这么早啊？”</p>

方婉馨柔柔婉婉地笑起来，“我平日里都是这个时辰来祖父这里的，今日能有姐姐姐作陪，倒是不曾有过呢。”</p>

顾华菁立时心中就怜惜起来，每日如此？方家姑娘，可真可怜……</p>

方老爷子很快走了出来，眼光落在顾华菁的身上，重重地瞪了她一眼。</p>

那日收下了顾华菁之后他才反应过来，他原本并不想收什么劳什子女门生的。</p>

当时若是顺着顾华菁，这事儿也就算了，毕竟是顾华菁自行婉拒，也不算违背赌注。</p>

可最后他怎么就那么不痛快地非逼着人应下呢？</p>

方老爷子跟自己活活生了一天的气，想着他一定是被忽悠了，欲擒故纵！这种基本的兵法他居然没有察觉出来，这个顾四，一看就是个心思复杂的！</p>

顾华菁被瞪得莫名其妙，再看过去的时候，老爷子已经将眼光转到别处去了。</p>

“好了，馨丫头，你今日先温习一遍之前读的，你，跟我进来。”</p>

方老太爷背着手，瞥了顾华菁一眼，信步走入一旁开阔的竹屋中。</p>

“顾姐姐，你别介意，祖父就是这个脾气，对待门生的时候向来是十分苛刻的。”</p>

方婉馨赶忙解释，顾华菁却摆了摆手，这样挺好的，兴许几次之后，方老太爷就不耐烦了，觉得自己资质驽钝不再教她，皆大欢喜。</p>

顾华菁神色如常，跟在方老太爷的身后便走进了竹屋。</p>

“你都学过些什么？”</p>

顾华菁十分诚恳地摇摇头，“女子无才便是德。”</p>

“荒唐！你既能写出那样的诗词，如何叫无才？”</p>

哦，对了，顾华菁都给忘了，看来这条路走不通。</p>

于是她微微低头，“小女子只浅读过一些书，家父并不在意小女子的学识，因此……”</p>

顾华菁根本想不起来什么，这年头的女子，读的大抵是一些四书五经？三从四德？可她统统都不会啊……</p>

好在方老太爷也不是真的想考校她，见她敷衍，也就随意点了点头。</p>

“那你就先跟着馨丫头一起，随着听一听就好。”</p>

听什么？</p>

顾华菁没反应过来，已经被方老爷子撵到方婉馨那里了。</p>

很快，她才终于知道要听的是什么。</p>

她和方婉馨的位置，在一幅丝绣千竹屏风之后，屏风的另一边，则也放着几个位置。</p>

“方姑娘，难道还有别的门生要来？”</p>

方婉馨笑了笑，“姐姐便称呼我婉馨吧，祖父教授的门生一共七人，我们，则算是旁听的呢。”</p>

“……”区别对待！</p>

顾华菁满心地不乐意，所以她干脆在家睡大觉就好了嘛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