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三十七章落荒而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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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一阵子，书院的曹先生请顾华菁去书院里，并且事先严明了，并不是俊儿做了什么不好的事，不过想跟她说一下俊儿这阵子的表现。</p>

这就是跟家长约谈了。</p>

虽然俊儿还小，不过顾华菁也紧张了一下，没有父母不在意儿女前程的，她不强求，但是不表示不关心。</p>

去了书院，俊儿也在，曹先生当着他的面，稍稍敲打了他几句，便让他回去学堂。</p>

接下来，曹先生的话就全都是夸奖，从俊儿的悟性夸到定力，从心性夸到灵性……</p>

“我也是怕让他听到这些夸赞就飘飘然，因此很少当着他的面说这些，不过俊儿这孩子真是我见过最通透的一个，一点就透，十分难得。”</p>

顾华菁听得心里乐呵呵的，脸上却满是谦虚。</p>

“先生过奖了，俊儿尚小，还不定性，麻烦先生多费心。”</p>

曹正呵呵呵地笑，“华娘子就是太谦虚，若无意外，俊儿怕是能成为金皖这里年纪最小的禀生之一，前途无量。”</p>

儿子有出息，做娘的自然高兴，顾华菁心花怒放，想要维持着淡定的表情，等到回去以后再欢欣鼓舞。</p>

却没想到曹正说了一阵，不知道为何匆匆离开了。</p>

顾华菁只以为他是有急事，等了一小会儿没见他回来，便想先回去了。</p>

只是一转身，看到一人正从远处往她这里走过来。</p>

仍旧是一袭素白的衣衫，平淡简朴，却让人无法忽视。</p>

不知道是不是黎宋的医术的关系，封容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了，在百花园子里就能看得出来，他的身子许是康健了不少。</p>

“华娘子，此次是想同华娘子说一说俊儿的事情。”</p>

封容的话成功让顾华菁收回了脚，也对，俊儿如今大部分是跟着封容读书，曹先生说完了，自然要轮到他，是自己偏激了。</p>

顾华菁于是不动声色地等着他开口。</p>

封容也确实没骗她，说的都是俊儿的事，他有哪些优点，哪些不足，有哪些需要在家里引导，对他的性子养成会产生什么后果，封容说得很是仔细。</p>

顾华菁一开始没上心，听着听着不禁入神了，她真没养过男孩子，而当今天子几乎是封容一手带大的，他的经验自然比顾华菁要多。</p>

顾华菁才知道原来孩子小的时候也有叛逆期，特别是男孩子，总喜欢做跟大人的话相反的事情，虽然俊儿已经很让人省心了，可封容说的这些，也不是没有过。</p>

顾华菁认真地想了好一阵子，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封容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。</p>

她抬头看去，正对上封容的眼睛，直勾勾地盯着自己。</p>

她赶紧转开头，封容的眼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，更何况里面含着那么深的情绪。</p>

两人之间忽然静谧得可怕，总觉得空气都变得莫名粘稠，使得呼吸有些不畅。</p>

顾华菁咬着舌尖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她从前就不太会跟封容相处，那时候，她把他当做一个上司，完成他交代的事情，后来，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。</p>

封容对她有求必应，哪怕是跟他闹别扭使性子让他生气，他也几乎是先来哄她的那个。</p>

可顾华菁不觉得有什么，她知道她和封容在一起不可能，便没心没肺地享受着他的纵容，到最后干脆地离开。</p>

顾华菁并没有太多的罪恶感，她觉得自己是成熟的，人嘛，总是有失有得，舍得舍得，有舍才有得。</p>

这只是人的一种选择，谁都没有错。</p>

可是为什么现在面对封容，她却没有那种理直气壮的淡然？</p>

“先生若是说完了，小女子就先告辞了。”</p>

顾华菁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调，往后退了小半步。</p>

“我很高兴……”</p>

封容忽如其来的声音让顾华菁的脚步顿了一下。</p>

“能再次见到你，我真的很高兴，你……肯让我教俊儿，肯收那些东西，我很高兴……”</p>

不知道是不是顾华菁的错觉，她居然能从封容的声音里，听出一些颤抖和忐忑，这些从前跟封容没有丝毫联系的情绪，居然出现在他的声音里。</p>

这还是，封容吗？</p>

封容见她没有立刻离开，眼睛里有一丝欣喜，“我知道你仍然不相信，不过我真的，不会对你做什么，我只想能在你身边陪着。”</p>

顾华菁有种幻灭的感觉，这种可怜兮兮的语气怎么能从封容的嘴里说出来？！</p>

“你这又是何必呢？”</p>

她忍不下去了，“你好好儿地做你的皇帝不好吗？那不是你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吗？你放弃皇位跑到金皖这种小地方来委曲求全，有意思吗？”</p>

“可是，你在金皖啊。”</p>

封容说得理所当然一样，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从前的所作所为，我有好好儿弥补，你挂心顾家，我赐了丹书铁券，顾家便不会轻易出事，你喜欢方家，我封了老爷子爵位，方婉馨出嫁风风光光，我还想给白凌天找一门合适的亲事，可是他不要……”</p>

封容似是有些委屈，“他知道你的下落却始终不肯告诉我，我不怪他，他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，可为什么偏偏是他知道，我总是……总是慢他一步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