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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，我。”康王妃看着替自己把脉的沈清姝，她枯瘦蜡黄的脸上，一双漆黑的眼睛格外的大，努力张开嘴巴，却说不出话来。</p>
“我可以施针替娘娘拖延一两个时辰，你要是有什么心愿，心里想清楚了，该说的就说了吧。”人之将死，沈清姝看着不成人形的康王妃，心里也升起一点点的恻隐之心。</p>
康王妃实在不是什么好人，手底下的人命不止一两条，更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，为人也很现实。</p>
需要她的时候，那态度真叫一个软和，都能压下王妃的尊严给她跪下，可一旦不需要她了，变脸比翻书还快，立刻就能对她放狠话。</p>
她对她实在同情不起来。</p>
听说自己还能活一两个时辰，还能交代遗言，眼泪不受控制地就立刻滚出眼眶。</p>
康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，不禁叹了口气：“都退下吧，让云姝县主替她施针。”</p>
康王发话，蒋怀菱徐灵萱等人，还有下人们，只能离开了屋子。</p>
屋子里，就剩下了康王妃和周嬷嬷，还有她的心腹大丫头芙蕖。</p>
沈清姝如往常那样，熟练的替康王妃施针。</p>
当银针刺入穴道的时候，康王妃忽然就觉得自己沉重的身体，变得轻松，混沌的头脑，也变得清明一些，她眼神渴望地看着沈清姝：“我，我真的，要死了？”</p>
到了这个时候，康王妃她还想抓住最后一线生机。</p>
沈清姝摇摇头：“我说过，我又不能真的活死人肉白骨。”</p>
康王妃苦笑一下，想对沈清姝说什么，最终，只说了一句话：“我这一辈子，到底，图什么？”</p>
图什么？</p>
长子周安视徐灵萱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当善良柔弱的女人，一心护着她，觉得她这个当娘的太过凶狠跋扈，欺负人。</p>
次子脾气暴躁，说两句就不爱听，三子四子还小，幼子更是吊着一口气，她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，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夭折。</p>
别人在她这个年纪，都是抚养儿女，孝顺爹娘的时候，就她自己，什么都没有做到。</p>
这一切，都是徐灵萱害的。</p>
如果她还能活着，就有一切可能去改变现状，可惜，已经没有了以后。</p>
“你们，都下去。”心里的那件事，她想了很久，现在，她总算下定了个决心。</p>
她自己得不到的事，别人也休想得到。</p>
周嬷嬷有些迟疑，但是还是在康王妃坚定的视线里，带着芙蕖退出门外。</p>
“你跟太子的感情很好，是不是？”她紧紧盯着沈清姝的眼神。</p>
沈清姝一愣，点了点头：“算吧。”</p>
康王妃便笑了，是那种我已经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那种笑：“我用我这条命发誓，你迟早会是太子的女人。”</p>
沈清姝有些无语，她有种被攻击自尊的感觉。</p>
“我可没说你自愿啊。”康王妃脸上又露出讽刺的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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