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74 试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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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冷冽的眼神深深印在春妈妈的脑海里。</p>

那种冰冷和厌恶好像一把冰锥子，直插在她的心脏上。不管她怎么拔也拔不掉，不管怎么用心头血就热也化不开。</p>

这让她觉得自已就是一个死人，区别只是何时闭眼罢了。</p>

惶惶中，她想找老夫人谈谈，求个示下。</p>

那是她惟一可倚仗的，可没想到，老夫人最近不知什么事特别高兴，一直看不明白她的暗示似的。</p>

她试探性的提起王妃，哪想到老夫人不但没有咬牙切齿，还对她说，是自已从前心胸太狭窄，女儿已经去了，有王妃替女儿照顾王上，她是从小看着王上长大的人，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呀。</p>

开始，春妈妈还以为老夫人是为了应付老将军才反思，才故意说这样的话。</p>

但后来她算看明白了，老夫人不知为何对王妃是真改观了。当某次老夫人拿着块颜色鲜嫩的衣料说：这个颜色恐怕很适合王妃那个年纪的人，而且王妃好气色，初着这衣服，只怕会更漂亮些的时候，她心里咯噔一下。</p>

若老夫人渐渐靠向王妃，她就没有任何指望了。</p>

整个燕北都是王上的，他那么宠爱王妃，只有魏老夫人能和王妃对着干，才能护着她。如果连老夫人也……</p>

但这是为什么？</p>

可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，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。想来想去，她始终陪在老夫人身边，只有上回王上来府的那回……</p>

再细想，可不就是从那次之后，老将军和老夫人都变了吗？</p>

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，她必须打听出来，那一定是很重大的事。本能中，春妈妈就觉得这事可以救命。</p>

这天半夜，她再度梦到自已被杀掉了。不是砍头，而是凌迟。那一刀刀，生生把她疼醒了，好像真有把刀割她似的。</p>

翻身再睡时，发现这折磨竟然还没完，灵魂到了地狱也要被惩罚，整个身子被放到石磨里磨，她的血就像桨汁那样从磨盘的四周溢出来，流了一地……</p>

她是尖叫着醒的。</p>

因为老夫人宠她，单独有个小院子住，没有惊动旁人，倒是把侍候她的小丫头吓得脸都白了。</p>

“妈妈是怎么了？不然报给老夫人，请大夫来看看吧。您最近的气色实在差得很，睡也睡不好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呢。”</p>

想了想又说，“要不请个道士也行，怕是冲撞了什么……”</p>

冲撞什么？只是冲撞了王妃那个狐狸精而已。</p>

春妈妈摇头，起身到桌边，望着镜中的自已。</p>

可不瘦得要脱形了似的，脸下两团青黑，似乎挂了死气。</p>

不行，她不能坐以待毙。</p>

虽说她是做了错事，可她只是听命于人的，凭什么王上要把恨意转到她身上。</p>

王妃没事不是吗？</p>

老夫人只是被老将军禁了足，还天天吃香喝辣，研究少年人的喜好。始作俑的小魏氏虽说送去了庵堂，可听说还有丫鬟侍候，不就相当于过轻松日子去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