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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父亲偶尔过来的一两次,母亲才会表现出言不符实的关心,这种浮于表面的关心,太可笑了,比灰尘还要轻。</p>
兄弟之间更是尔虞我诈,恨不得将对方置之死地,这次他差点丧命就是拜那些人所赐。</p>
从出生到现在,他从未体会过被人关心的滋味。直到刚才那一下,明明那样轻柔的话,却狠狠撞到了他的心上,撞得他生疼。</p>
深夜,各人都睡去,偶闻几声犬吠。</p>
烈托起夜,放水,推开门出到屋外,一转头见隔壁的窗纸上仍映着微弱的光,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在上面,垂着颈,手上还在做着绣活。</p>
房里,男人呢喃不清的声音传来:“睡吧……”</p>
“还有一点,我做完了,你明儿好拿去换钱,再买些好的鲜肉,给阿四补补身子。”</p>
“嗯……”</p>
烈托闭了闭眼,慢慢走到院中,抬起头,看着天上清明的月,缓缓呼出一口气。他的身体渐愈,留在此处的时日不多了……</p>
又过了一段时日,烈托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,常帮着这个家做一些力气活,譬如打水、劈柴。</p>
晚娘不让他做,他只说:“炎兄在外赚钱养家,嫂嫂在家中又要操持家务,我不出点力气,怎么好待着?”</p>
晚娘也不好再说。</p>
这日,吃罢晚饭,晚娘先去房中歇息,两个男人继续喝酒,喝了不少酒,喝得脸红红的。</p>
“炎兄是个有福之人。”烈托说道。</p>
“如何说?”</p>
“有嫂嫂这般好的人相伴,不是福是什么?”</p>
炎青喝酒的手一顿,看向烈托,醉醺的眼在这一刻却无比清明。</p>
烈托掩住心虚,岔开话头:“明日,我便离开了,望你夫妻二人今后的日子和睦顺意。”</p>
炎青笑了笑:“承四水兄弟吉言,几时你来,咱们再大醉一场。”</p>
两人又说了许多话,夜已深,开始下露水,两人分别睡去。</p>
烈托和衣仰躺于榻上,寂静的夜里,一点点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清晰。</p>
土墙那边,粗粗浅浅的气息交织,细细娇喘,听出来女人在极力忍耐压抑,但仍是从喉咙间溢出,破碎且无力。</p>
烈托伸出一掌,缓缓贴上那面墙,好像手下的墙体是柔嫩的肌,黄粉粉的,温凉凉的。</p>
好一会儿,那声音歇了下去,村里的狗却开始狂吠。</p>
院门被踢开,几个黑衣人冲进院内,又冲进屋内。</p>
烈托一个鱼打挺,起身,躲于门后。</p>
听到声响,炎青从卧房出来,手里拿着一把宽背刀,在微弱的夜光下泛着寒光。</p>
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:“是不是?”</p>
“不管,杀了再说。”</p>
黑衣人一拥而上,本以为一两下就解决了,不想这个男人是个练家子,身手不错。</p>
晚娘在房内,一颗心紧紧揪着,眼里浸满了泪,阿哥让她不要出声,躲好了,可她没办法看着他一人在外面拼杀。</p>
每一下的金属碰撞都在削弱她的呼吸。直到男人的一声闷哼,她再也忍不住,冲了出去,扑在丈夫的身上。</p>
烈托隐在门后,时刻注意外面的打斗,在看到女人冲出后,眼见刀剑马上要落到她的身上,终于现身。又是一番血肉厮杀。</p>
炎青身上已受了多处伤,有一条腿直接被棍棒打折了,膝盖的骨头全部碎裂。</p>
男人看了看妻子,又看了看正在与黑衣人搏杀的烈托,似是下定某种决心……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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