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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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啦！”王怀敏摆摆手，不想听下去。</p>

成成走体育这条路，家欢帮忙打通了。她有个大学同学在吉林体育系统做领导，打了保票，只要能过线，就能上省内最好的体育学院，科目也选好了，读篮球。方涛担心：“读篮球行吗，我看NBA上球员那个子，咱们儿子会不会个头有点……”方涛欲言又止。家欢抢白：“打后卫。而且这只是个学历，不是真让你去打职业篮球，将来出来了，找个学校当体育老师，安安稳稳的。你这个儿子你还看不出来，是那种开拓性的人吗？让他出去行吗？还是看在身边，能带带他。”</p>

方涛嘀咕：“我看是你舍不得，不肯放手……”</p>

家欢嗷一声：“这么多年，我不放手都这样，再放手，不知道成什么样了！”方涛不跟她顶，她说什么就是什么，人家现在是“总会计师”。</p>

宝艺酒店，小圆桌，家艺率先举杯，敬枫枫：“恭喜儿子参加工作。”枫枫纠正：“妈，现在只是实习。”</p>

家艺道：“实习也是指日可待，你爸都给跑好了。你好好表现，矿务局，旱涝保收。”她又抬头看看自己店子，“你也看到了，你爸妈现在，也是一天不如一天，时代变了，好好干。”</p>

欧阳宝说：“以后多孝顺你妈。”</p>

枫枫道：“说得好像不用孝顺你似的。”</p>

欧阳宝笑笑：“孝顺你妈就是孝顺我。”</p>

枫枫对家艺：“妈，我真的适合在矿上工作吗？”</p>

家艺说：“有什么不合适的。我儿子高高大大的，矿上公积金高，我听说有的一个月都上万。”</p>

枫枫不再多说，喝了杯中酒，去矿务局工作，是眼下他最好的选择。</p>

不到八月十五，家喜就买了房子。园南小区，十八层，两房一厅。这是她眼中更新换代的住宅，高级住宅，跟老五的百大十七层遥遥相对。</p>

家喜得意地对宏宇说：“老五十七，我就偏要十八，压她一层，更上一层楼！”</p>

宏宇啧啧，提醒她：“收着点，你现在是病人。”</p>

家喜嗔：“你也真是，咒我生病！我这还要装修呢！你妈还不知道吧？”</p>

宏宇道：“不知道房子，但知道你生病，八月十五我们不去，她就要来看我们。”</p>

家喜想了想：“还是我们过去。”</p>

到中秋，家喜果然跟宏宇去王怀敏那儿过。临走，家喜对美心：“妈，晚上我们回来，赏月。”口吻似客人。美心心里酸酸的，可家喜这么说，她也不好硬留。家喜的脾气，硬留也留不住。</p>

“去吧，去吧！”美心挥挥手。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中秋。</p>

宏宇觉得不妥，临出门问：“要不带妈一起过去？”</p>

家喜道：“你不觉得难受，我还觉得呢，天天带妈去你妈那儿，算怎么回事，过年那出你还没闹够。”</p>

小曼在旁边：“我不去奶奶那儿。”</p>

家喜拉住小曼：“你奶想你，去跟奶奶说几句好话，你奶给你钱。”</p>

小曼讽刺：“妈，你眼里只有钱。”</p>

“闫小曼！”家喜假意发火。</p>

“姥姥没人陪。”</p>

“说了晚上回来一起赏月，走！”家喜硬拽女儿。小曼不能不去，她是王怀敏的孙女，王怀敏主要想看孙女。</p>

院门当啷一声响，关闭了。刘美心身体一抖。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，又站起来，走到对面的藤条椅子上坐。那是老太太曾经的专属座位。家里没有人，家里阴沉沉的。美心觉得有点冷，又披了件衣服，冲个热水袋抱着。抬头看看自己屋里半截柜上何常胜的遗像，美心忍不住抹眼泪。怪谁？能怪谁？她不忍心怪自己，怪只怪，当初怎么没生个儿子，儿子不会走。儿子起码逢年过节能陪着自己一起过。女儿嫁了人，就不属于这个家了。她想常胜，想老太太，想过去那些不用操心问事的日子。想着想着，美心忍不住大放悲声。</p>

哭人生一场空。</p>

有人敲院门，咚咚咚。</p>

哭声戛然而止，美心侧耳听着，确定是敲门。</p>

她喊了一声谁啊。</p>

敲门声更频促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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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