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我家世子有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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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这喊话的事都是飞红或者滴翠做的，今儿被五公子抢了，她俩就负责询问登记。</p>

小厮们搬了两张桌案放在正堂门口，笔墨纸砚伺候着。</p>

飞红提笔，抬头道：“有盈余的请到左边来。”</p>

滴翠用镇纸压平宣纸，嗓音清脆道：“亏损的请往右边来。”</p>

几十个掌柜和管事们原本抱着各自的小心思来，谁知还没能跟大小姐套上近乎说说话，先被分成了两边。</p>

余笙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的意思。</p>

婢女们搬了太师椅来，放在了正堂门前，案几和茶水点心全都端了上来。</p>

她自悠然坐下。</p>

飞红相对来说老成稳重，滴翠则娇俏顽皮，但都是能做事的人。</p>

这两个都是自小跟在她身边，不仅识文断字，还懂得各种处理庶务，连余笙外出游历，她们也都随行左右，能耐比一般的掌柜管事都大。</p>

余修竹催促着掌柜管事们排好队，跟只忙碌的蜜蜂似的在左右两边来回飞，想看这些亏损和盈利的庄子铺子分别是哪些。</p>

正堂里那几位也心痒痒得很，她们见众人都没有进去，就悄悄从屏风后绕了出来，躲在门窗后往外头瞧。</p>

掌柜和管事们虽多，但飞红滴翠行事利落，写字又快，两炷香的时间就登记完了，各个庄子和铺子送过来的账册在桌案旁垒得老高。</p>

两人各自拿着名册呈给余笙，齐声道：“请大小姐过目。”</p>

众人见大小姐身边两个婢女都如此能干，不由得心头突突。</p>

余老爷是个宽厚之人，对他们多有信任，鲜少苛责，可这大小姐一上来就只分盈亏，不论关系亲疏远近，这就显然不是好说话的人啊。</p>

难怪连二爷和四爷夫妇都回老宅去了，他们哪里是去给老夫人侍疾！分明就是避风头啊！</p>

众人各自在心里盘算着，偏偏余笙端坐堂前，不断看谁都唇边带笑，一副温柔沉静的模样。</p>

得，还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。</p>

他们越发觉得这位大小姐难以琢磨了。</p>

余笙一目十行地把盈亏两边登记看完，先抽查了两家，让他们把账册找出来翻看了几页。</p>

她只是粗粗看过，便朝亏损的那几家连发三问：“可知因何亏损？源头在哪？打算怎么解决？”</p>

“大小姐有所不知啊——”亏损最严重的当铺“黎州当”冯掌柜上来就大倒苦水，说近年来当铺的生意难做。</p>

他不知道余笙昨日已经把最早来交账的那几个管事敲打了一番，已经把余二爷和余四爷他们中饱私囊的事摸得差不多。</p>

那几个管事得了余笙吩咐，根本不敢提前把消息透露出去。</p>

这会儿就跟大小姐一块，静静地看着冯掌柜唱戏，恨不得把当铺生意难做的程度说出个难如补天来。</p>

几人都默默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大嘴巴，大喊：你可闭嘴吧！</p>

别说了，多说多错。</p>

余笙颇具耐心地听完，缓缓道：“真是难为冯掌柜为了黎州当苦苦支撑，不过我看你年纪也大了，受不得这份苦，即日起，你就去城南的庄子做管事吧。”</p>

冯掌柜一听就傻眼了，“大小姐，我在黎州当做掌柜整整十年，我愿意受这个苦，我……”</p>

“别。”余笙温声打断道：“这个苦还是让别人去吃吧，你且去城南庄子享福。”</p>

她喊了声“空青”，当即吩咐道：“你今日便同冯掌柜交接，铺中印章和钥匙也暂由你保管，切不可让冯掌柜再多劳累一天。”</p>

“是，大小姐。”空青应声站了出来。</p>

这个黎州当是余笙前天查账时就定下，第一个要整治的地方。</p>

冯掌柜自己撞到刀口上来，正好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