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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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栩已一手掩住九娘的嘴，一手往她腰间轻轻挠去：“好你个阿妧，我那许多好听的话你不学，却揪着陈年旧事的几句破话不放，今日我非要好好罚你不可。”</p>

九娘大笑着往后躲：“我偏要揪着那句话一辈子也不放——”</p>

赵栩拧眉咬牙，猿臂轻舒，将她两手轻松捉在一处将她拉了下来，按在自己腿上，伸手连着挠了她十多记：“好，你尽管试试看。”</p>

九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却怎么也挣脱不了，趴在赵栩腿上无力地扭了两下，头上的男子发髻都松了开来，喘着气连声求饶服软：“我错了，哈哈哈——再也不说了。六哥你快停下。哈哈哈，别挠了，痒死了——”</p>

赵栩见她小脸又是笑又是泪，涨得通红，一双杏眼泪盈盈的潋滟旖旎，几缕散发垂落着，裹在宽松道服里的身子还无力地在自己身上扭动着，脑中一炸，定力全无，浑身滚烫得烧了起来，挠她痒的那只手立刻停了下来，轻轻覆在她腰间，不敢再动也不舍得放开，咬牙切齿地低声道：“别动。”</p>

九娘笑得脱了力，又怕碰到赵栩的伤腿，喘着气又挣了几下：“君子动口不动手，你才别动——”她看着眼前骤然贴近的赵栩的面孔，两人眼睫几乎要触到了一起，吓了一跳。</p>

“君子还是小人，你选一个罢。”赵栩眼角泛起桃红色，艳色惊人，又逼近了她一分，两人鼻尖轻触，气息交缠。</p>

九娘如遭雷击，心慌不已，立刻微微后仰了一些，却蹭到了不知什么异军突起之物，她浑身一僵，吓得不敢再动，脑中一片空白。</p>

赵栩被她不知死活地一蹭，唇齿间溢出一声怎么也压不住的呻吟，就要低头亲上去，见她神色一僵，猛然警醒过来，咬了咬自己的舌头，手上用力，将九娘拉着坐到床沿边，嘶声道：“不选就算了。”旋即松开她的手，自行侧身转朝床里，想要清醒清醒冷静冷静，偏偏方才的画面和触感，在他脑中却越发清晰敏锐起来。</p>

九娘缩回双手，眼睛没地方搁，手也没地方搁，面红耳赤，借着拭泪索性以宽袖掩住了脸面，想起身离去却又怕赵栩太过尴尬。半晌后她轻轻放下袖子，才意识到发生了这等羞人的事，自己竟连一丝自责反省的念头都没有。她这是怎么了？</p>

身后传来赵栩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，九娘看着面前的风雨水石屏，只觉得窄小空间里缠绵着一股暧昧旖旎的气息，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，如梦似幻，很是熟悉。</p>

“殿下——下官进来换药了。”外头传来方绍朴的声音。</p>

九娘一惊，立刻跳了起来，低声道：“我先回隔壁去了，今晚——我有话同爹爹说，还请六哥自己用膳罢。明早我再来。”她声音越说越轻，脸上越来越烫，话音未落已匆匆逃了出去，和方绍朴在门口还撞了一下。</p>

赵栩翻过身来，和方绍朴面面相觑。</p>

“殿下——是又上火了？”方绍朴皱起眉头伸出手背要去探一探赵栩的额头。</p>

赵栩横眉冷目瞪了他一眼。</p>

“呀，烧——烧得厉害。”方绍朴认真地看着他。自己这医者之心，多不易啊。</p>

关中平原，永兴军路京兆府，昔日的唐朝旧都长安，南有连绵的秦岭，北有北山，东倚崤山，西接汧山陇山，更有泾水、渭水、灞水、浐水、沣水、滈水、潏水和涝水八水绕长安，素有“被山带河，四塞以为固”之称。</p>

黄昏落日如血，笼罩在年岁并不久远的新城城墙上。陈青一身银色甲胄，站在顺义门城墙的女墙之上，不动如山。身旁是白发苍苍身披轻甲的天波府穆老太君，王之纯等众将均以他二人为首，一字排开在他们身后。</p>

空中传来一声鹰唳，惊空遏云。众人抬头看去，一只雄鹰从一个小黑点，瞬间已可见展开的御风双翅。陈青身后一个褐衣汉子站了出来，将手放入口中，发出古怪的呼唤之声，他伸出戴着皮护臂的手，高高举起。那黑鹰盘旋着扑了下来。王之纯等人不由得后退了半步。</p>

陈青接过鹰奴手中的细长卷条，展了开来。他转过身，刀刻斧凿般的线条更加严峻了一些。</p>

“今夜子时，利州军将夜袭凤翔。”陈青沉声道：“穆老太君，之纯兄，汉臣今夜欲率大军杀入西夏大营，与利州军会师凤翔，如何？”</p>

穆老太君顿了顿手中的红缨银枪，声音苍老却异常坚定：“好，老身在此替汉臣压阵，你只管放心杀去。”</p>

王之纯看着陈青，胸口热血澎湃，大笑道：“十六年了，还能和汉臣再次并肩作战，我王之纯无憾！这一路战得王某十分憋屈，且用夏军的血来祭我大赵帅旗——”</p>

陈青冰山般的面容缓缓展开了笑意，如春回大地，万物解冻。他看向众将，有和他一同浴血奋战过的往日同袍，也有正当青壮时的年轻将领，每个人脸上都跃跃欲试慷慨激昂。</p>

“关中平原，不缺我等男儿热血。陈某有幸，能和诸位同赴生死——陈青点了点头：“必和各位兄弟生死不离！”</p>

“生死不离——生死不离！”</p>

顺义门的众守城将士齐声高呼起来，旌旗招展，夕阳如金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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